所以一户农家里,除了干活的人能吃两顿,其它的孩子女人,一天便只有一食。
一开始,他们很兴奋地参加了仙人们的雇佣,可是很快,就开始恐惧起来。
“那位仙人,将上好的粟米磨成浆水,加上烂果皮,弄出一罐罐绿浆,还说是给活人吃的……”
“我吃了烂果都要糟肚子,怎么可能给人吃呢?”
“我那仙人更要命,他把芦苇叶子割了,让我们一天到晚打成浆,又用大罐子煮,还让我们打柴禾,那东西熬了许久,也不知是啥毒水。”
“这不会是什么巫蛊吧……”
“上苍保佑。”
“想多了,巫蛊是害贵人们的东西,和咱这些哪能相干?”
“有道理呀……”
虽然但是,粮还是要收的,活还是要作的。
能多吃饭的感觉太好了。
在这万物凋敝的深秋里,各位玩家们充分发展了主观能动性,耕地的耕地,做药的做药,榨出豆油,有人干脆挖塘养鱼,还有人喜欢上了进山打猎来增加收入,虽然伤了几次,却乐此不疲。
尤其是时间比例不一样,在他们眼里,麦苗长的就很快,看到自己的勤奋一点点有了收获,那成就感就很满满。
一个月后,魏瑾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排行靠前的玩家开启了录播和代练模式。
这些玩家的上线时间瞬间暴涨。
在有了外援后,他们的发展几乎可以说是膨胀起来。
而在收拾了自己的地盘后,这些心大的玩家们不甘于就这点土地,他们准备要干一番大大的事业。
而这坞堡太小,容不下他们的野性,所以在魏瑾准许后,他们带着自己的产品组织了一只商队,开始在潞城销售,准备开拓财源。
其中有草纸、豆油、精盐、蒸馏酒……等等各种好东西,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卖出大价钱。
然后。
然后就被抢了。
当时他们十数人牵着马车走在道上,进入潞城城门,交了不菲的入城费,找到市井里又给了一次入市费,但一天下来,有很多贫民来问价,但一听价格,都没有买。
没奈何,城门要关了,只能出城,可才出城数百米,他们就被一百多人的盗匪围住,挨个抢了个干净。
那群盗匪训练有速,来去如风,将他们连衣服都扒得没几件,更不要说货物和虞玚入股用的马和车了。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玩家们气得嗷嗷叫,纷纷来到魏瑾这里,要求老大带着部曲端了那些山贼,为他们主持公道。
魏瑾忍不住笑了笑:“不要急,大家慢慢说。”
游析瑜损失最为惨重,他气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我的钱,我的马,都没有了,这潞城的官兵都是死的吗,盗匪都到城门口了,这游戏都不讲逻辑的吗?”
“这是常事啊,”魏瑾莞尔,“若我所料不错,抢你们财物的,正是官兵。”
众玩家一呆。
“何必惊讶,”魏瑾幽幽道,“自魏晋以来,天下大乱,世家门阀占山圈地,自成一国,抢掠商贸,早就是常事,远的不说,数十年前,大臣石崇富可敌国,可他父未给财务,乃白手起家,任荆州刺史时抢劫远行商,以至巨富。”
玩家们听的目瞪口呆。
林孟楠嘶了一声:“这历史书上可没说。”
书上只提了大臣石崇和王恺斗富,一个拿糖洗锅,一个拿白蜡当柴烧,一个拿丝绸扯四十里路幛,一个扯了五十里,石崇大胜。
魏瑾叹息一声:“那些士族,将天下庶民视为奴仆,你们一介白身,又怎会与你们做交易。”
虽然是历史游戏,但这话玩家们听的就很不爽。
游析瑜磨牙道:“这些士族,就是欠缺无产阶级的毒打。”
“就是,”静深也不悦道,“一个个成天嗑药,驴子叫一声都能被吓死的废物,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虞玚摸了摸下巴:“老板,您这么说,我们以后就不能开自己的商队了?”
那岂不是只能在这个庄园玩?
“当然不是,”看着玩家们义愤填膺的模样,魏瑾悠悠道,“你们身为仙兵,完全可以招募人手,装配兵器,若上百甲士护卫,有不服者,便可一力镇压,岂不快哉?”
“哇哦~”玩家们一个个惊呼起来。
“以为是种田游戏,没想到是策略游戏吗?”游析瑜一时激动起来。
“可是兵从哪来,整个庄园就那么点人啊。”静深皱眉道,“这几天雇临时工都有人恶意提价了。”
虞玚轻咳一声:“自由市场,怎么能说是提价呢?”
静深嗤笑一声,正要反驳,就听魏瑾道:“最近的话,人,还是有的。”
咦?
漳河两岸寒风呼啸,一行衣衫褴褛的流民迈着无力的步伐,缓缓走行走在荒芜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