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真是,他还一个字都没有说,这家伙嘚吧嘚吧的把话抢完了。
他早该知道这个男人指望不上,平常的时候精明的不行,对上他女儿脑子就成了浆糊。
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家女儿魅力大,还是伤心女儿找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褚玄机没好气的一拂袖,直接把陶厌从殿外扇出去:“行了,给我滚吧。”
程喜道:“若是阿爹没有别的要是,女儿这便退了。”
褚玄机翻身,不愿见她:“行了,退便退吧。”
他让人请程喜过来,本是要商议要事的,可是她直接就表态不愿意参与此事,那还怎么谈。
复活魔君的事情是重中之重,若是因为程喜失败,好吧,若是因为女儿失败,他最后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其实程喜也知道这一点,她选择默默退出,而不是骗他这个当爹的,再把事情搅黄,已经是给足了他这个爹的面子,他应该知足。
殿内空寂,只余褚玄机深深叹息。
“来人,让空竹滚到孤殿前来。”
等程喜出去之后,陶厌拽着她衣袖,然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一顿猛看。
程喜原本心情有几分沉重,出来却被陶厌的举动弄得无法思虑那些事情:“这是又怎么了?”
青年绷直了眉眼,一张俊脸不像平日里那么轻松嬉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严肃:“这不是怕魔王责怪于你。”
程喜失笑:“我都多大了,又没做什么,他还能打我不成?”
“再大殿下还不是要喊他一声爹,当爹的打儿子女儿的不少呢。”
他松了口气之后,对程喜说:“咱们先入小秘境中吧。”
当年程喜得到的那个剑王的小秘境,早就认了程喜为主。
没有程喜的准许,秘境不会有任何人进入其中,若是她想困住什么人,也可以将其投放入内。
当然,这个秘境只能强行困住比她修为低的人,修为高的人还是能逃脱其中。
他们二人在外的时候,经常入小秘境中修行,若是有什么唯恐隔墙有耳的事情,也会入其中商议。
程喜催动灵力,两个人一闪身,便入了小秘境内。
这秘境里起了一栋三层的小楼,是陶厌这么些年到处搬来的材料打成的。
陶厌催动灵火,顷刻为程喜烧了一壶热茶。
他递到程喜跟前:“阿喜喝茶。”
茶杯滚烫,程喜接过来的时候,蓝色冰凌从指间蔓延,将茶水变凉,一饮而尽。
陶厌说;“那魔王说的事情,因为不好发表言论,我没说话,但其实我对此事有几分见解。”
“你这是想替阿爹来劝我?”
陶厌立马振声:“我是让殿下坚决不能同意!这不是怕魔王陛下把我给打一顿么,这话不敢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提。”
岳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气坏了人,他不就是里外不是人。
虽然他同程喜没有成亲,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分,但这不要紧,大家都知道他是殿下的人,这事情是赖不掉的,便宜岳父可以在心里先认认。
他这么说,程喜倒是想听听他的看法了:“我瞧你在魔界也是如鱼得水。”
“那不能这么说,正道里虚伪的人是多,这魔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正道明面上是好的,有好些人,表里如一,就如同他家殿下一般,里里外外坦坦荡荡。
有的呢,像是拿黑芝麻粉做的包子,外表白白嫩嫩,里面却是个黑心的。
拿芝麻包子来比较,那是侮辱了包子,这些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头应当是污臭的泔水。
至于魔,对魔来说,魔修好不好不知道,魔和鬼一样,可以靠吞噬同类变得强大,他们的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杀戮的血,弱小时候杀同族,强大了杀外族。
魔自然有魔的优势,比如说杀伤力大,大部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除了像魔王这样极少部分,武力值高,脑子也精明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根筋,挺好骗。
而且他们生命力也很顽强,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不是,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优点。总之魔修和程喜,和他注定不是一路人。
因为程喜其实并不喜爱杀戮,她修的道是平衡之道。
大概就是你如果想要捅死我,我一定让你灰飞烟灭的那种,要是有什么地方失衡了,那就多的地方割一刀,保证彼此平衡。
要是两边都不服气,那就都割一刀,一刀浅一点,一刀深一点,直到两边都弱的不行,没有办法打起来为止。
陶厌的道没有那么讲究,他觉得自己修的是金钱之道。
大概是因为曾经失去的东西太多,他爱上了那种薅羊毛的感觉。
待在这交界处,他不知道干了多少类似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开客栈的老板娘觉得同他是同道中人的缘故。
不过陶厌觉得自己比那个老板娘好的多,他从来不对仁义之士落井下石,坑只坑那些黑心肝的家伙,还有那些脑子一根筋的妖魔。
程喜失笑:“这话你得亏没让阿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