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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将山伸出手来:“跟我走。”
步练师愕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将山平淡地反问:“很奇怪么?我专程来见你,就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
步练师下意识地摇头,她不能,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和薄将山一起逃呢?
“不愿意是吧?”薄将山一扬眉毛,“——要我跪下来求你?也可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薄将山发疯发得毫无预兆,说跪就跪了下来,比他妈跳楼还干脆!
步练师惊得差点站起来:“薄止,你有病?你干什么?!”
论官职,你比我还高一等;论身份,你我也是平级人物。刑不上大夫,就算薄将山如今是叛贼,落狱后也得以礼相待!
你怎么能向我下跪?!!
薄将山倒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端端正正地跪在床前:
“跟我走。”
步练师匪夷所思道:“你疯了?!你忘了么,你如今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多半是因为我……”
薄将山大大方方地点头:“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薄止本来就疯!
步练师无语了半晌:“……”
带个昔日大敌走,的确是很符合,薄将山神经病的作风。
不行,不行,这太荒谬了……
“薇容,”薄将山看着步练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求求你,跟我走吧。”
“就当是你,陪我发了一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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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出自王勃《滕王阁序》。
*2:“有恩的……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出自曹雪芹《红楼梦》。
第79章 大结局(上) 烈火人间
“薇容, 长乐十三年,我便求过你。”
薄将山静静地看着步练师,他的眼睛里像是蓄着一方暗沉的血海。
他的爱病态可怖, 他的爱隐晦含蓄,他的爱……从未宣之于口。
步练师睁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他。
惝恍间, 岁月倒流,时光逆转。她和薄将山还是针锋相对的年轻人,在临刑前夜的天牢里冷冷地对峙。
“你说,”薄将山伸出手去, “你求官,为的是江山社稷;你求死,护的是朝纲律法。”
——现如今,无论是江山社稷, 或者是朝纲律法, 都不需要一个权势滔天的监国大公了。
好薇容, 看看我,跟我走,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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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错愕地看着薄将山,“白玉京”早已不复往年的年轻潇洒, 岁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薄将山依旧向步练师伸出了手来。
他们彼此怨恨,他们彼此计算, 他们彼此利用, 他们彼此陷害。他们像是两头虎狼,在杀机中对峙,在沉默里暴起扑杀;他们又像是两条毒蛇,在心机里纠缠, 在黑夜里交颈而卧。
他们是宿敌——
步练师眨了眨眼睛,眼泪比话语更先一步,跌出了眼眶:“……”
——他们偏偏相爱了。
步练师哽咽道:“你该恨我。”
薄将山回答:“我不正常。”
步练师梗声道:“你不该这么快原谅我。”
薄将山回答:“我确实有病。”
步练师抬手遮住了眼睛:“这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