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

分卷(57)(2 / 2)

他瞪着边城:你怎么知道?!

边城还在笑:网上无意看到过,当时也觉得很惊讶,不过你不知道这事儿倒是让我很震惊。

童瞳在心里跺脚,靠,白查了那么多资料!

跟着自己也笑了,这笑话闹得,强装地头蛇,结果第一句话就露了原形。

边城突然问他:你不会也是头回来呢吧?

怎么会!童瞳刚想怼回去,看到边城目光如炬,瞬间泄了气,算了,这人太聪明,他缴械投降:是我平时也不怎么逛街,玩儿啊什么的,这种景点也都没想过要来。

那正好,你没来过,我也没来过,就当咱们在旅行了。边城反客为主,拉着他继续沿着城墙往前走。

哎?怎么回事?童瞳竟然觉得这感觉不坏,从他放弃主导权跟着边城走,立马又回到熟悉的节奏,整个人都舒服了。

穿过明城墙的墙洞,前面一大片开阔的水域,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真真风轻云淡人清朗。

边城看了看湖面,又看了看两侧的林荫道,转头问童瞳:你想划船还是骑车?

今天不是周末,湖面上的船不多,微风袭来,水波不兴,童瞳说:划船吧?我们划远一点,然后就漂着,随它漂到哪。

行。

两人走到游船租赁处,租了一只橙色的双人船,在要马达动力船还是人工船时两人连犹豫都没,异口同声地挑了人工船。

马达太吵了。童瞳说。

我可以当人工马达。边城说。

童瞳一笑,偷眼看过去,边城一直有锻炼,身形比以前瘦了点,但轮廓仍是一样,他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把手放过去,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腹肌还在不在。

边城付钱的时候童瞳跑到一边买了一袋子零食饮料,人工船是脚踩的那种,蹬起来倒也不费力,不一会就漂向了湖中心,童瞳指给边城看,一边是南京高铁站,一边是鼓楼CBD的高楼林立,他说:整个南京我最喜欢的地方差不多都在鼓楼。

为什么?边城问。

我们现在只能看到这些高楼,但是鼓楼有意思的地儿都藏在巷子里,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地方。

那一会儿你带我去逛逛?我想看看你喜欢的地方。

好啊!

到了湖中心,两人松开脚踩的船桨,边城换了位子跟童瞳坐到一边,两人把脚翘到各自的船舷上,头和肩都靠在一起,摆起了老大爷瘫。

小桌上放着冰过的饮料和零食,湖面有风,阳光晴好不燥不热,童瞳只觉得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松弛过了。

南京挺不错的。边城突然说。

嘿,你才来这么一会,就觉得好?童瞳打开一罐可乐,递给边城。

喜不喜欢不是直觉么。边城接过来喝一口。

喜欢就多待几天。童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微楞了下。

边城却很自然:好啊。

小船晃晃悠悠地漂着,远远的湖岸有一大片荷田,船不知不觉漂了过去,已经九月初,过了荷花最盛的季节,只剩下光秃秃的快要凋谢的莲蓬,荷叶却还茂盛。

船在荷田边打着转,荷叶特有的,被阳光晒过的灼热清香扑面而来,童瞳突然玩心大起,从船上探出身去,看看四周没有管理员,伸手折了两片荷叶,转身就把其中一片盖在了边城头上。

干嘛?边城躲闪不及,被扣了头。

童瞳把另外一片顶在了自己头上:来,我们拍个合影。

喂这也太搞了吧边城觉得太傻了,捂住了脸。

快点啊,来来来。童瞳掰开边城的手,一边拿出相机调成自拍:一会管理员看到要罚钱的,就现在,快快。

荷叶下的两只人头看起来像两只动物,边城僵硬地比了个耶,童瞳却笑得眼睛都没了,大头照撑**整个屏幕。

突突突突刚按下一张,身后就响起了巡查船的靠近声。

来了来了,我们快走。两人忍着笑互相扯掉对方的荷叶塞到座位下,边城坐回对方,一起拼命蹬船桨,往相反的方向划去。

巡查船在背后紧追不舍,还用喇叭喊着:前面的游客,游船不许靠近荷花田,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童瞳探头出去大声道歉:不好意思啊!

巡查船追了一小段,掉头走了,童瞳已经蹬出了一身汗,瘫在了位子上。

两人慢慢蹬回到岸边,上了岸,童瞳走了几步:我去,竟然腿有点酸,你酸不酸?

边城原地蹦了两下:没感觉,你不行啊,明显缺乏锻炼,这么几下就酸了。

童瞳找补:就刚刚被巡查船追,那几下蹬猛了。

边城看着他:还能走不?要不我背?

呀!童瞳心虚地看看四周,再看看边城,这人脸上正经得很,不像开玩笑,他摆摆手:大庭广众地人还以为我残了。

那一会我开车吧,你歇会儿。

行。

童瞳指着路,带边城去了先锋书店,标志性的大黑十字架上写着大地上的异乡者,童瞳说:我很喜欢这句话,也一直都很喜欢异乡人这三个字。

什么是异乡人?边城问。

我觉得吧在外面漂泊的人,最后故乡成了异乡的那些人。童瞳想了想。

你是吗?

童瞳沉默了会,点了点头:有时候我觉得我是。

为什么是有时候?边城又问。

那几年,就是,一直没有回宜江的那几年,我都觉得我是。

现在呢?边城看着童瞳的眼睛。

我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了。童瞳坦白:我说不清楚。

南京待的久了,也不是没有感情,有时候觉得两边都是故乡。他想了想又说。

地库里的书店很凉爽,沿着缓坡向上,书店中间的休息区正在举办一个小型座谈会,在讲历年来获奖的奥斯卡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