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番外六方好问和陈涉的兄弟情(1 / 2)

方小助理最近很头疼。

因为他买房了。

a市房价从十几年前飙升后再也没跌过, 只有涨得快慢的区别,他家一直在k市定居,方妈妈得知儿子要在a市买房了,春风得意, 一时没收住口,在亲戚面前大肆炫耀,说儿子在一个大明星身边工作,赚了大钱, 要接她去a市养老享福了。

于是方好问接到的借钱短信电话再也没消停过。

借钱的都是些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上来一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听得方好问隔着几千公里疯狂翻白眼。

他跟在沈棠身边久了,也学得几分脾气, 不再那么好说话,知道这钱肯定不能借, 借多少是个问题, 这些所谓的亲戚借了还不还又是个问题。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人坚持不懈每天骚扰, 甚至想上a市来找他。

脸大一点的大伯, 甚至还敢开口:“唉呀小问,你看你堂哥, 三十多了, 还和媳妇儿窝在个四十多平的小房子里, 你侄子都快上小学了, 还没自己的房间, 不如……”

方爸爸去世后,这位大伯再也没联系过方好问和他妈。

方好问知道自家极品亲戚多,但也没想到能极品到这个地步,听得他心火旺盛,冷笑一声怼回去,迅速收获“白眼狼”“没良心”“有钱不认穷亲戚”等标签。

见他态度强硬,也有人开始转变方针,开始旁敲侧击他在给哪个大明星当助理,想推荐自己的女儿过来也沾沾光,要不就是给他介绍某某同事的女儿。

偏偏方好问作为明星助理,又不能随便关机,拉黑都拉黑不完,简直烦不胜烦。

而且快过年了,他还得回去,迎接新一轮的轰炸。

要不直接给老妈订张机票,今年就在a市过年,以后不回去了?

顺便换张电话卡,让那群人再也找不到这儿来。

方好问想得好,不过也知道不可行。

他妈是个非常传统的中年女性,舍不得住了几十年的地方,舍不得广场里一起跳舞的老太太小老头,更受不了亲戚的指指点点,觉得要有面子,有里子,耳根子还软,才几天的功夫,就打电话来劝方好问借钱给大伯。

方好问一个白眼翻出天际:“您老怎么不让我在房产证上写下他的名字?”

亲妈胳膊肘往外拐,又不愿现在过来断了和亲戚的联系,离放假也越来越近。

方好问和母亲相依为命,再生气,也不能让他妈独自沦陷在亲戚的狂潮里不回家过年,头疼得要命。

沈棠去年凭借在深山老林里奋斗几个月拍下的电影,夺下了影帝桂冠后,沉淀下来,不再急躁地想要靠奖项来证明自己,暂时不再接其他工作,有事没事就大街小巷地窜着,观察民生百态。

关注着关注着,就注意到小助理的情绪不对,百忙中抽出空来,纳闷问:“怎么了?给谁欺负了?脸上这褶子,放进蒸笼蒸一下就可以当小笼包卖了。”

自家亲戚间的事,沈棠解决不了,甚至靠沈棠出面的话,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市侩亲戚恐怕要缠上来,方好问不想给沈棠找麻烦,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沈棠瞟他一眼,没说什么。

隔天陈涉就找上门来了。

陈涉身高一米九,高大伟岸,肌肉结实,山岳般的稳重沉默,威慑感满满。

一见脸皱成包子的方好问,他开门见山就问:“需要帮忙?”

方好问见到他觉得稳靠,忍不住把烦心事说了出来。

陈涉听完,沉吟了片刻:“今年我跟你回去吧。”

方好问:“?”

陈涉:“我没有家人,不用担心。”

“……”方好问讪讪地笑,“那个,不是,你以什么身份跟我回去啊?”

陈涉无比自然地回答:“朋友啊。”

带一个无家可归的朋友回去,好像也没什么。况且陈涉不收敛时,看着就像个黑老大,往那儿一坐,就让人噤若寒蝉。

方好问想了想,欣然点头。

于是这年过年回家,方好问将陈涉领了回去。

他家住在k市一个普通的小区里,一路上方好问已经干了三瓶水,期间都在吐槽极品亲戚,回到家时,果不其然,客厅里坐满了人。

想也不用想,肯定不是来塞女儿嫁同事就是来借钱的。

一屋人吵吵嚷嚷,满地果皮瓜子壳,方好问他妈一张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在和方好问那个多年未见的小姨说话。

屋门一开,所有人的视线刷地落到门口。

方好问大场面见多了,面色不动,一屋半生不熟的亲戚眼神各异,随即嘈杂的声音涌来:“哎,是小问啊,好几年不见,长高了也长帅了。”

“如今有出息了,可能不认识我们这帮穷亲戚了。”

“小问来来,我是你二堂叔的小姨的妹妹,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得吧?”

“……”

面对这群心怀不轨、笑里藏刀的亲戚,方好问只是露出个礼节性的笑容,然后一侧身,露出身后的陈涉。

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穿着黑风衣,戴着墨镜,气势迫人,仿佛一瞬间穿越到了电影里,直面上了意大利黑手党。

效果喜人,屋里刷地就静下来了。

方妈妈嘴都张圆了,颤巍巍地问:“儿啊,这这这,这是谁……啊?”

方好问不紧不慢地介绍:“妈,我在电话里忘跟您提了,这是我朋友,想在咱家住几天,叫陈涉。他平时很照顾我的,您应该没意见吧?”

陈涉不声不响地摘下墨镜,露出双漆黑凌厉的眸子,声音沉沉:“叨扰了。”

方妈妈冷汗都下来了,赶紧点点头。

其他亲戚噤若寒蝉,不住地偷偷打量陈涉。

方好问得意得卷毛都要翘起来了,乐滋滋地领着陈涉坐到沙发上。顿时,以陈涉为半径,一米内所有人都在悄悄往后缩。

屋里静悄悄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干笑道:“哎呀,小问的朋友来做客,那我们就不好打扰了,先走一步。”

这一声起,所有人解脱似的,纷纷站起来告辞。

想塞女儿的不敢开口了,想牵红线的一时也吱不出声,更别提想借钱的了。

杂乱的脚步声里,方好问敏锐地听到有人在咬耳朵:“我的天,这是那种,那种社会人吧?”

“嘶,难道方好问是跟着混黑的?我说呢,就他哪能跟什么大明星做事,还攒那么多钱在a市买房子……”

“啧啧,我们良民百姓,不要招惹这种,惹不得,惹不得哦。”

“……”

方好问不怒反笑,差点笑出声。

等把人全部送走了,方妈妈踱步回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涉,忽然见到陈涉腾地站起来,腰杆笔直。

方妈妈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请问。”陈涉第二次开了口,“扫把在哪儿?”

方妈妈:“?”

半分钟后,方妈妈紧张地把儿子逮到角落,悄悄看着在认真扫地的陈涉,牙齿都在打战:“儿啊,你老实说,你在a市到底是做什么的?千万不要贪图来钱快踏入不归路啊!妈在这儿住得挺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咱回去就把这工作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