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兰君拿指尖挑起江怀棠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他语气轻快地说道:“这是证明,以后你就是我的禁脔了。”
听见这话,江怀棠的头微微转动,本是要回头看向身后之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尽管江怀棠克制了自己的动作,郑兰君还是看见了那隐忍着愤怒的眼神。那眼神像是锐利的青锋剑,好似要刺破万丈蓝天与白云,在他的脖子上画下一道惊心的红线。
这眼神本令人不寒而栗,但在郑兰君看来,这眼神令他心潮澎湃,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在叫嚣着把利剑折断,狂热地血液也因此沸腾。
他当即便将手覆在江怀棠的后脑勺上,一个大力把她摁入水中。
江怀棠的口鼻迅速被灌进来的水填满,她因呛水而咳了几下,换来的只有更多的水和两叁个向上浮动的气泡。
江怀棠在水中挣扎着,可郑兰君摁着她的头,使她没法把头从这一米半左右的人造温泉里抬起来。
叁息过后,郑兰君拽着江怀棠的头发,把她从水中提了起来,一路推搡至岸边。
江怀棠被郑兰君粗暴地推到岸边,她的后背撞上温泉边缘,双手的手腕被郑兰君紧紧攥住。两人的脸贴的很近,近的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灼热,近的能够看清彼此之间眼眶周围的那抹红。
江怀棠的眼里的红是钢铁在滔滔怒火中被千锤百炼锻造出了剑形,刚刚出炉,还带着那散着高温的灼红。郑兰君眼里的红则是疯子提着长刀闭着眼睛在街上挥刀,直到四周人们都七横八竖地躺在血泊中,刀尖上的血珠这才缓缓滴落,在血泊中打出的一朵血花。
两人的红大相径庭,但都带着一股子强烈的舍身之意。
“这东西只有我能摘下来。”郑兰君拉了拉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散下来的头发为他的面容遮上了一层稀稀疏疏阴影。
“你也别想着弄死我这东西就自动掉下来了,只要你动用灵气攻击我,这东西就会释放一个类似于锁灵阵的术法。”郑兰君放开江怀棠,伸手将挡在眼前的碎发向后一撸:“也别以为逃走就没事了,只要你戴着它,我就能找到你。”
“你发烧昏迷的这五天里真的很无聊。”郑兰君双手叉腰,看着江怀棠揉着她那发红的手腕:“是我一直照顾你,还给你做了这么个温泉。”
江怀棠冷哼一声。
郑兰君一挑眉,说出口的是责怪江怀棠的话,可脸上却尽是笑意:“要不是我,你可能就死了啊,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江怀棠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看起来像是要上岸。
可郑兰君在这五天里实在是太闲了,闲的他不仅挖出了个温泉,还在温泉里铺上了光滑的玉石。身子被水弄湿了的江怀棠在这上面滑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岸去。
郑兰君看着江怀棠努力上岸的背影,想要去帮帮她,于是走向对方。
可刚上前几步,江怀棠却突然回身撩起大片水花。水花扑在郑兰君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啪”地一声,江怀棠一个巴掌打在郑兰君的脸上,从他脸上瞬间出现的红印上看就知道,江怀棠这一巴掌的力度不轻。
水花落回水中,砸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被水花打湿了的郑兰君在此刻睁大了眼睛,因为江怀棠这一巴掌而愣在了原地。
右脸火辣辣的疼,郑兰君拿舌尖舔了下嘴角,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呵...”郑兰君轻笑一声,随即笑声越来越放肆。
“啊...你这个人...”郑兰君抬手抹去了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也不知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真的是...太耐人寻味了!”
“亏我还以为你很容易被玩坏。”郑兰君止不住笑:“对不起,是我低估了你。”
“那从现在开始,我就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