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犹豫片刻，把手中的笔放下：“爸……”

“怎么了？”

男人认真地看着儿子，晶亮的汗水在这个角度格外清晰。

看着纯朴又老实的父亲，少年突然有些无法开口。

他突然想到父亲在工地里被人吆喝着干活，流了一身臭汗却还要低声下气的模样。

少年盯着男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半晌，摇摇头：“没什么。”

男人笑笑，手臂撑在桌子上，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厚道：“对了，我听工地老王说，他给他儿子买了个智能手机，爸给你也买个？”

少年的嘴唇翕动：“那东西……很贵的。”

“哎，给你买的，不贵不贵。”

男人豪迈的摆摆手，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伸手比了个数字：“这个数，够不够？”

那是男人一个月的工资。

少年的鼻子猛然一酸，眼睛红了。

男人慌了：“咋啦?谁在学校欺负你了?告诉爸，爸去揍他！”

“没有没有”，少年连忙拉住男人的手，突然发现男人的手指上满是搬砖留下的茧子，他愣了一下，才道，“没人欺负我，我在学校很好，就是……眼里进了个沙子。”

父亲皱眉：“那我给你吹吹?”

“不用，已经没事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少年开口：“爸，智能手机我不要，那玩意又贵又没用，你别买。”

“好好好，”男人笑着答应，“那就全给你存着，以后上大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