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道:“对。12点20分,刘女仆叫白老大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白月光的发作时间恰好是3个小时。时间也合得上。”
杨夜眼睛眯了一下,再问:“那你怎么解释,白老大杀白儿子的事?”
顾良道:“我想,白老大杀白儿子,单纯属于剧本外的突发情况。白老大这么做,不是为了活命。在黑衣人的监管下,他没办法活命,他豁出去了,想拉着白儿子一起死。”
杨夜听罢,身体靠后,头往椅背上靠了靠,许久后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嗯。这个说法我接受。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早上那会儿,白儿子看见你无所顾忌地吃房间里的甜品时,十分惊讶。如果他房间的甜品有毒,那就说得过去了。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杀人手法,下意识认为大家也可能约白老大单独谈话,以类似的方式下毒,所以他什么都不敢吃。”
“对。”顾良点头,再道,“此外,还有一个细节。自由搜查的时候,我路过他房间,他看见我之后,不是立刻对我打招呼,而是先望着我喝了一大口水。现在回想这个细节,他这动作就显得很刻意了,好像在强调他喝的水没毒一样。”
杨夜问:“他喝的这杯水没有毒,可我们在他房间里也没有看见任何甜品。如果水或者甜品有毒,它们去哪儿了?”
顾良道:“他可能把下过毒的杯子洗了,甜品则可能被马桶冲走了。”
杨意想到什么,重新拿出本子记了一下,“这不算他销毁证据?系统并没有通报。”
顾良说:“我去厨房下胰岛素的时候,只用了3毫克,剩下的我拿水冲走了。系统也没有判定违规。我想,这种行为,跟我拿火烧传真纸不一样。”
杨夜想了想,明白过来。“懂了,咱们这个剧本没有法医,也没有什么技侦鉴定人员,就算那里摆着毒甜品、胰岛素,我们肉眼也无法判断。所以,类似于这种东西被处理掉,不算毁灭证据。至少在咱们这个简单体验剧本里,不算。”
顾良点头表示认可:“我想,白儿子把杯子洗干净,把甜品处理掉,只能说是以防万一——万一我们让他喝水吃甜品,他不敢,就露陷了。不过我们并没有这么做。他在我面前那动作,细想下去,就有点此地无银了。”
顾良讲到这里,没有继续开口,杨夜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说话。
一对一审讯室并不大,四周墙壁都是通体漆黑的颜色,同样漆黑的房门禁闭,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隔绝了。此下两个人都没开口的时候,房内重新变得异常安静。
墙、地板、门是黑色的,会议桌、椅子,也都是黑色的。白色的灯光投射下来,黑得发亮的桌面也倒映出淡淡的白色,不晃眼,但终究显得单调。
也因此,顾良手腕上那根红绳,就显得格外惹眼了。
不禁意垂眸,视线落在那抹红色上,停留片刻后,杨夜终究抬起头看向顾良。他很用力地鼓了两下掌,再道:“很精彩。我越来越好奇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了。”
“反正我不是警察。警察比我们专业多了。话说回来——”
顾良盯向杨夜的眼睛,“在一楼搜证的时候,白儿子被你忽悠得够狠。他是真以为,你已经确定白哥哥就是凶手,才放松警惕的吧。”
杨夜不置可否,顾良又问:“所以,尽管你问了我这么多,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狗头侦探。但实际上……你早就知道白儿子是凶手了?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