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脸红了:“去你的!”
程季恒置若罔闻,站在浴室门口真诚不已地邀请她:“你要进来么?”
陶桃:“不进。”
程季恒面不改色:“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试试浴缸么?”
陶桃:“……不想!”
程季恒不死心:“浴缸特别大,还可以按摩。”
陶桃忍无可忍:“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洗不完你今天就去睡客房。”
程季恒:“……”
为了不去睡客房,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洗澡。
老婆还在床上等着,所以他洗得特别快,十分钟就洗完了,并且按要求没穿裤子,只穿了件白色浴袍就出去了。
然而一打开浴室的门,他就懵了。
陶桃盘着腿坐在床上,双臂抱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在床边的地面上,并排摆放着三样东西:搓衣板和两颗榴莲。
这明显是要家法伺候,程季恒不由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地看着陶桃,仿若惊弓之鸟。
陶桃瞪着他,压着脾气开口:“我已经知道你是装的了。”
程季恒心头咯噔一下——我艹我没了!
陶桃:“选一个吧。”
程季恒看了一眼榴莲,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朝着搓衣板走了过去,潇洒地撩开了浴袍下摆,端端正正地跪在了搓衣板上,可怜巴巴地说道:“媳妇儿,我错了,但我有苦衷,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求求你了!”
第66章
陶桃本以为这人还会再负隅顽抗一会儿,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认错了,可谓是能屈能伸之典范!
虽然认错态度不错,但她一点也不想听他解释, 更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毫不留情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随便说话, 只有我问你的时候你才能回答问题, 不然你就一直跪着吧!”
程季恒欲言又止, 考虑片刻,点了点头, 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完美地遵守不能随便说话的要求。
陶桃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最后一页,认真仔细地复习了一遍今天上午推理出来的逻辑链,越看越生气, 最后气急败坏地合上了笔记本, 瞪着他问:“不怕死么?”
话音落后, 她的眼圈猛然红了。
她即生气,又后怕。
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气他用自己的命去赌,幸好当时没出什么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她和小奶糕该怎么办?
对于这种如果,她越想越怕。
程季恒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走了一步险棋。
在驱车前往旧工厂的途中,他就策划好了一切。
抱着程羽依破窗而出, 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个视频中只显示了工厂后面是一条河,却没显示河畔距离工厂的远近。为了确定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 在进入工厂之前,他还特意去工厂后方看了一眼。
如果河畔距离墙体太远,他一定会改变计划——他不会白白地送上性命,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的生命中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幸好,工厂的位置紧邻河畔,他的计划才得以顺利实施。
虽然跳楼是一步险棋,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清楚程羽依要的是什么。
比起直接要他的命,她更想让他生不如死。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程羽依比起来,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他有女人,有女儿,有家庭,程羽依什么都没有,唯一在乎的赵秦还被关在监狱里,所以她根本不会畏惧警察,更不会向警方投降,警察的出现只会加剧她切断绳索的速度。
他唯一制服她的机会仅有警察出现的那一刻。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她扑倒在地,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不能彻底除掉她。
四年前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这次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他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自己不会受伤,所以有些赌得成分在里面,但比起用她的性命去赌,他宁可用自己的命赌。
结果是他赌赢了。
但是他绝对不能跟她说实话,不然她只会更生气。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态度极其端正地回答:“我当然怕死,我还有你和小奶糕呢,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命呢?”
陶桃却更气了,直接抄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怕死还敢跳楼?”
程季恒跪在搓衣板上,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砸过来的枕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会游泳,我还考过潜水证。”
陶桃瞪着他:“你少模糊焦点!”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光逻辑思维强,还能轻而易举地洞察出来她话语间的逻辑漏洞,然后钻空子回答问题,所以她只能直接圈重点:“你不怕自己摔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