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应该收力的。你应该用金灵气化出尖刀,刺入我的腹部。在这个姿势,我很难躲开。”
洛晗生气,道:“并不是你很难躲开,而是你没有躲。”
凌清宵很痛快地就承认了:“没错。预判对手的动作,本来就是战斗的一环。”
他赌洛晗不舍得下手,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洛晗被算计了也没法说,她挣扎手腕,手被他牢牢握住,她又去挣扎身体,肩膀也被他紧紧环着。
洛晗没辙了,说:“好了,我认输了。你先放手。”
洛晗大概还没意识到,现在他们两人站的很近。洛晗不断挣扎,两人的距离越贴越近,凌清宵都能感受到她柔弱的腰肢和纤薄的背部,不断撞在他身上。
凌清宵默然片刻,悠悠提醒怀中的人:“你知不知道,龙族认可胜者为王,同样也认可败者为寇。战俘,也是胜利者财产的一部分。”
洛晗觉得挣扎有点累,她放松脊背,直接靠在凌清宵怀里,问:“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身后的人静了静,一道清清冷冷,隐约带着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恃无恐?”
“是你有恃无恐。”
他们俩说话间,隐约听到远处石头后面有动静。凌清宵脸色明显沉下,洛晗挣了挣手,回头瞪他:“还不快放开。”
凌清宵不情不愿松开手,她纤细的手腕、柔软的身体一并离他远去,洛晗站到另一边,理了理衣服,又恢复成不可侵犯的天道模样。
凌清宵心情已经差到极致,他看着石头的方向,道:“出来。”
凌清宵没有做出怒态,声音也冷冷清清,没有情绪,可是石头后面的人听到,一齐打了个寒战。
天帝陛下性情冷,而且越生气越冷静。对于一众侍臣来说,陛下无喜无怒地询问,可比冷着声音呵斥可怕多了。
天宫侍卫硬着头皮走出来,说:“陛下,刚刚接到封奎的急报。您先前说,如果封奎传来消息,要立刻上报给您……”
简而言之,亲卫也没办法。他并不是想来打扰天帝,而是实在遇到了要紧事。
洛晗问:“封奎是……”
“我派去盯着夜重煜的人。”当着洛晗的面,凌清宵对亲卫什么都没说,沉静伸手,“呈上来。”
亲卫忙不迭把折子递上去。凌清宵打开扫了一眼,一目十行,很快就将折子合起:“过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将东西取出来了。”他说着,冷冷瞥了折子一眼:“这群废物。”
结合凌清宵的话,洛晗很快猜出来,他口中的“他们”,应当是奉夜重煜之命来冥界取化厄瓶的人。她听到最后一句,十分无奈。
抄人家的底,还嫌人家动作太慢。
这年代名门正道都这样不讲道理?
洛晗留在冥界游玩,一来是搜集对抗心魔的消息,二来是等着夜重煜那边的人得手,洛晗和凌清宵才好顺势离开。如今无量海也看完了,夜重煜的人也带着宝物撤除冥界,此行功德圆满,可以撤了。
冥帝近乎是感激涕零地送凌清宵离开。凌清宵走后,冥帝长长出了口气,不住擦额头上的虚汗。
谢天谢地,这尊大佛可算走了。天帝在冥界这几天,冥帝吃不敢吃睡不敢睡,气都不敢大声喘。因为凌清宵明确说了微服私巡,冥帝都不敢跑到凌清宵跟前刷存在感,凌清宵再不走,冥帝都要精神衰弱了。
凌清宵和洛晗离开冥界,几乎刚一过忘川河,凌清宵就接连收到好几道讯息。洛晗见了,体贴地问:“这是天宫的政事,我回避片刻?”
“不必。”凌清宵拉住洛晗,单手打开传讯符,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内容。他做这些时完全不避着洛晗,洛晗也不可避免地扫到些许内容。
最上方的密报上,写着天羽的名字。
凌清宵一目十行浏览完,对侍卫说:“传令下去,让天羽依然装作退兵的样子,经淮、毕荣带着人绕到两翼,伺机埋伏。所有人做好准备,待本尊回去,即刻开战。”
领到命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抱拳应是,飞快退下。凌清宵吩咐完最后一道命令后,手指轻弹,将所有折子都烧成灰烬。象征最高保密级别的红色文书在冰蓝色的火焰中化为飞灰,凌清宵眼眸冰冷,轻轻嗤了一声:“障眼法而已,还真以为本尊退兵了?”
洛晗坐在一边沉默了片刻,道:“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
凌清宵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样子,洛晗是真的以为他扔下前线不管了。原来,是她太年轻了吗?
“对你确实是真的。”凌清宵轻柔地抚过洛晗鬓发,将她鬓边的珠钗扶正,“但对于他们,却不是。”
凌清宵陪洛晗出来游山玩水是真的玩,对付夜重煜也是真的对付。他只是将两件事同时进行而已。
洛晗默然,凉凉瞥了凌清宵一眼:“你这个人是真的信不过,简直防不胜防。”
先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身上就被凌清宵下了追踪秘法;这次也是,凌清宵表现得沉迷美色无心政事,结果却以此为饵,暗地里埋伏夜重煜。
玩政治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洛晗傻乎乎的当真了,对他嘘寒问暖,还担心他这些年太过孤寂。
啊呸。
凌清宵失笑,握住洛晗的手,另一手虚虚揽住洛晗的肩:“我发誓,绝不会做对你不利之事,你尽可放心。别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洛晗冷冷哼了一声,问:“那你敢保证绝不算计我吗?”
凌清宵没应话,洛晗真是毫不意外,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
凌清宵见她没有挣开的意思,顺势将手落实,紧紧环住她的肩膀:“仙魔之争是公务,无关私情,我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做这些事。说来说去,我唯一真心算计的,唯有你罢了。”
“算计我什么?”
“那可多了,比如如何让天道偏向天界,如何让天道定居天宫。你要听吗?”
洛晗本来是该生气的,可是不怕阴谋诡计,怕的是有些人明目张胆地表露自己的算计。洛晗心软了,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话题又被他稀里糊涂地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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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重煜待在帐篷中,坐立不安,几乎每隔一会就要抬头看看门口。内心的焦灼快要将夜重煜折磨疯,明明今天雷大他们就该带着神器回来了,为何现在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