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卫东充耳不闻,他悬在陈福香上方,从腰间抽出一把两寸长的小匕首,切断了绑在陈福香嘴巴上的布条,拿开,食指轻轻摩挲着陈福香嘴角的红印,心疼地问:“痛吗?”
陈福香摇头,声音里带着委屈:“不痛,卫东哥,你终于来了。”
“傻丫头,我说了要回来送你礼物的,就一定会回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岑卫东蹲下身,干脆利落地割断了绑着她手腕和较晚的绳子。
一得到自由,陈福香就想动。
岑卫东制止了她:“别动,我给你揉一下,活活血,不然会摔倒的。”
他旁若无人地蹲下身,隔着裤子轻轻揉着她被绳子绑过的脚踝。
看到这一幕,张家的亲朋好友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敢情这姑娘有情郎,不乐意嫁啊,难怪张家人要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呢!
不过听说张家为了娶这个媳妇,花了不少钱。他们不厚道啊,拿了人家彩礼,还不想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要回到几十年前,得浸猪笼。
对上这些人打量、鄙夷甚至是仇恨的目光,陈福香委屈极了,心头暴起,有种让蛇一口咬断他们脖子的冲动。
“动一下脚试试。”温柔的声音拉回了陈福香的思绪。
她低头,对上岑卫东安抚的眼神,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没再理会那些人,轻轻动了一下脚:“不麻了,卫东哥。”
“嗯,走,卫东哥背你出去。”岑卫东蹲下了身,背对着她。
狗男女,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旁若无人,简直是打他们的脸。张家人的神情都愤怒极了。
但没人管他们,陈福香轻轻摇头说:“不用,卫东哥,我没事,我能走。”
“可是地上有很多蛇,你不怕吗?”岑卫东担忧地问。
陈福香摇头:“我不怕,蛇还没人可怕。”
岑卫东怔了一下,点头说:“没错,福香说得对,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上来吧,就当为了让我放心。”
“好吧。”陈福香趴到了他的背上,手环住他的脖子。
因为跑了那么多路,又跟张家人打了起来,他出了不少汗,后背都湿了,肥皂味中夹杂着一股汗味,但奇异的陈福香却一点都不觉得难闻,反而异常地安心。
从陈老三带着人,强制将她绑起来带走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不敢放松,直到现在才松懈下来。
“卫东哥,谢谢你。”陈福香靠着他的脖子,低声说。
那股热气吹到岑卫东的脖子上,他只觉耳根一热,迅速蔓延到脸上,连脖子都红了。
“你不怪卫东哥来迟了就好。”岑卫东声音沙哑地说。他心里现在都还一阵后怕,要不是出现了蛇这个意外,他简直不敢想象他现在才来的后果。
陈福香安心地靠在他的背上,脸就贴在他的肩胛骨处,声音软软的,又轻又缓:“不迟啊,正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但却被张家人拿着□□、棍子、锄头挡住了去路。
岑卫东眯起眼:“让开!”
“你把我四弟一块儿带出来。”张老大硬声说。
他们家今天的脸已经丢光了,不能连里子也一块儿丢光。
张德林站着没说话,很明显是支持大儿子的意思。只有瘫坐在一边的张老二目露恐惧,低低地说了一声:“要不算,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