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恋恋不舍,直折腾到了日上三竿,连房门被敲响过也不曾察觉。
新建的公主府隔音上好,芷汀站在房门外完全听不到内里动静。但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感受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莫名还是觉出了几分牙疼。
快晌午时,祁阳才坐在了梳妆台前,浑身上下都透着餍足与慵懒。
芷汀看着自家殿下春风得意的模样,默默别开了目光,她开门见山说着正事:“殿下,今晨永州知府送来拜贴,与永州上下一众官员与您设了接风宴。”
祁阳是公主,永州是她的封地,但寻常来说公主的封地并不要紧。她们没有治理权,也不能豢养军队,大多数公主甚至终其一生也不会踏足自己的封地。她们只待在京中,等着每年封地将税收送到府上,然后拿着钱财做着自己的富贵闲人。
今朝立朝虽不久,但祁阳却是第一个去了封地定居的公主。别的且不提,就她辅政还政的功劳,还有如今大长公主的身份,也让人不敢轻忽。
永州的地方官昨晚才得了消息,今晨便派人送了拜贴来,便是不想得罪了这位殿下。
然而祁阳对此毫无兴趣,她懒洋洋一摆手,衣袖滑落,露出两点斑驳红痕:“我不去,你使人回绝了吧。”顿了顿,莫名其妙又补了句:“湘菜我吃了胃疼。”
芷汀闻言茫然的眨眨眼,一时闹不明白祁阳这话是单纯吃不惯湘菜,还是别有深意?而后等她看着祁阳慢条斯理的拉回衣袖,忽然就明白过来——她家殿下连监国辅政的大权都还回去了,还稀罕应酬这小小地方官?她也是傻了才拿这事儿正儿八经来问,还一副着急模样!
想明白这一点后,祁阳也不在房中久留,告退一声,转头就出去吩咐人了。
不过片刻,侍女便替祁阳梳妆好了,祁阳挥挥手,将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陆启沛男装束发,自然比她收拾得更快,这会儿正在一旁吃着奶糕。眼见着祁阳过来,她顺手递上盘子:“阿宁,饿了吗?先吃些点心垫肚子吧。”
两人错过了早膳,又折腾了一上午,这会儿着实有些饥肠辘辘。不过比起饿肚子,祁阳在陆启沛身边坐下时,还默默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腰——其实今早两人也没闹得多厉害,但这就已经腰酸腿软了,果然还是太久没运动过,身体都不习惯了。
想着些有的没的,祁阳一面吃着奶糕,一面将目光投向了陆启沛。
片刻后,陆启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宁你这般看着我,是有什么不对吗?”
祁阳吃完奶糕撑着下巴,仍是目光灼灼盯着她:“阿沛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
陆启沛听到这话微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并不能怪她。两人夫妻也做了六年了,陆启沛几乎就不会拒绝祁阳,对方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几年下来,上到家国大事,下到午膳用什么这样的小情,她答应祁阳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件了,这会儿哪知她指的什么?
很努力的想了想,可惜完全没有头绪,陆启沛只好心虚的看向祁阳:“不知殿下指的是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