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摆手,面上露出两分疲惫,倒是没有责问太子什么。亦或者早就责问过了。
太子旋即也退出了营帐,只留下祁阳与陆启沛还面对着皇帝。不过当此情形,二人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好一会儿祁阳才道:“父皇,要不然我与驸马也去找找?”
皇帝却拒绝了。他情绪似乎好了许多,一面吩咐张俭上茶水点心,一面道:“这么多人都入了猎场去寻,你们就别去凑热闹了。下午遇见大虫就已经吓过朕一回了,如今天也要黑了,你们要是再出点事,让朕如何是好?还是留下,陪朕一起等吧。”
祁阳无话可说,只好拉着陆启沛在一旁坐下了。
张俭出去吩咐,很快便有宫人送上了茶水点心,只是帐中几人谁都没有心情享用。时间便在略显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原本的热茶也换过了一盏又一盏。
外间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御帐里灯火渐次亮起,不多时便又亮如白昼。
祁阳从心急如焚,等到百无聊赖,最后只能偷偷牵了陆启沛的手来把玩。陆启沛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面上不动声色,只看着祁阳的目光一如既往写满柔情。
这大抵也是皇帝对魏王最为上心的一回,他等在帐中什么也没做,就专心等旁人寻他回来。只是等得久了,注意力也不可避免的被带偏。比如祁阳那自以为不起眼的小动作,便都被皇帝收入了眼中。同理,陆启沛看向祁阳的眼神皇帝也没错过。
皇帝心情有一瞬间复杂,而后又将目光收了回去,闭目继续等待。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猎场里很快传回了消息,却并不是找到了人——魏王带入猎场的侍从被找到了,可也只找到了侍从而已。据说是魏王的马太快,他下午时追着一只獐子跑了,侍从们跟在后面追了许久,可惜最后还是将人追丢了。
跟丢了魏王,这些侍从自然不敢回返营帐。他们之前入林就深,下午时便未得到召回的消息,跟着魏王疯跑一阵后更是深入猎场。就光寻他们,羽林便费了不少劲,跑丢的魏王就更没影了。
皇帝听完禀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一次对自己的儿子感到了无力。
祁阳却蹙起了眉,问那前来回禀的羽林:“上午魏王入猎场,我看他骑的那匹马也只寻常,怎么会跑得这么快,那么多侍从竟没一人能追上吗?”
羽林前来面圣,倒是将所有事都了解了个清楚,当下便答道:“回殿下,魏王殿下入猎场后就换了马。他骑了草原异种,比之寻常骏马跑得快许多,侍从们只骑着普通马匹,是追不上的。”
祁阳听完哑然,与陆启沛对视一眼,两人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无奈——从魏王入猎场后才换马可知,太子确实是干预过了,不许他在猎场骑那匹荣使送的异种。奈何魏王不听劝,或许在他看来太子此举还是有意打压,于是阳奉阴违坚持己见。
如今可好,人跑没影了,他那马倒是真快,快得让人压根追不上!
祁阳心里气得咬牙,真恨不得魏王出现在面前,好好倒一倒他脑子里的水。不过就是一场秋狩,他堂堂皇子亲王犯得上这么拼命吗?!
皇帝的无力感与祁阳如出一辙,可自己的儿子他能怎么办,只能吩咐那羽林道:“继续让人去找。猎场就这么大,务必要将魏王寻到。”
羽林得了命,自然出去,其实皇帝不必再次吩咐他们也一样是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