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感叹:“人都没了,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谁还能信?真的善恶有报,爸妈和哥哥就不应该死。坏人活的比好人长,这能叫善恶有报吗?”
谢秋歧是从来不信因果的:“真的善恶有报,压根就不会有人作恶。人类社会要是以这么单纯的逻辑来运转,那就不是人类社会了。运气好,熬到坏人先死了,就说一句‘好人有好报’,运气不好,坏人活的更长,就说‘天堂里没有恶’。呵,都是心理安慰罢了。”
因为个人能做到的太有限,能改变的更是微不足道,所以只能依靠善恶有报,靠因果。
可因果终究是靠不住的,玩法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郑克将谢秋歧压在树干上,嬉笑着去追他的嘴唇——
“来都来了,要玩就玩难度大的。简单的有什么意思?”
谢秋歧刻意逗他,歪着脑袋躲人,忽然一转身,跳起来纵身一跃,两下爬到了树上,从阔叶间露出笑脸来:“上来,从这里看更漂亮。”
郑克做了个鬼脸,有样学样地上树,他觉得新鲜刺激,长这么大哪里爬过树。树干粗糙,磨得掌心一片红,裤脚衣服上都蹭了泥,冒着凉气的露水滴在额头,他也来不及抹掉,任由感官一阵眩晕,视觉掉进一团青绿色里,铺天盖地都是植物的香气。
谢秋歧朝他伸手拉了他一把,两人挑了一处粗壮的分支坐下。
“一会儿安德鲁他们该找人了。”谢秋歧说:“要是找不到我们俩,你说他们会不会急?”
郑克知道他要使坏:“你还是做老板的,这么耍自己的下属。”
果然安德鲁和牧羊犬后脚跟上来,已经不见谢秋歧。两个忠诚的护卫眉头皱起来,牧羊犬开始给谢秋歧打电话。谢秋歧的手机调了静音,郑克全当看热闹,一边晃荡两条腿一边偷笑。谢秋歧捂着他的嘴示意他声音小点,眼看着安德鲁靠近他们的这棵树。
敏感的杀手在树下徘徊了一会儿,仿佛察觉到不对。谢秋歧心里暗喊糟糕,狙击手要是认真起来,他和郑克还真的不一定能糊弄过去。郑克也紧张,缩起脚往树干后面躲,两个人抱着极力蜷缩,大气不敢喘一个,只等着下面的狙击手过去。
所幸后头有游客上来请安德鲁拍照,杀手的注意力被吸引开。
树上偷情的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谢秋歧吐舌头:“专业的果然厉害。”
郑克捉着他吻上来,谢秋歧环着男朋友的肩膀,热情地回应。
两人身型不稳往后倒去,郑克的背撞在粗壮的树枝上。大树婆娑,哗啦啦地唱起来,摇落漫天的露水,小雨淅淅沥沥打在肩膀上,却消不了身上的热度。
情人的爱欲携十顷霞光倾轧下来,在海面燃起一场大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