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歧坚持摇头。最后只能让人带了个外科医生过来,坐着给谢秋歧取子弹。问他要不要打麻药,他说不要,医生拿手术刀切开伤口,将淤血和烂肉挖掉,终于把子弹取出来。谢秋歧靠在沙发椅上,疼得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坐在警方的车子上,郑克终于忍不住问他:“很疼吧?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谢秋歧这会儿没力气:“算不上很疼。”
郑克对他越发好奇。
他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迷。谢秋歧说他明白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心情。他失去过什么?为什么会失去?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面对剜肉之痛毫不在意?
郑克知道他进过监狱,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也能干出犯罪的事情来么?他拿过枪吗?杀过人吗?
郑克放低了声音,有点讨好:“我让他们给你拿止疼药吧。”
谢秋歧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
郑克又凑近了一点:“你真的进过监狱?”
“嗯。”
“监狱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就是进去的时候可能只是个小偷,出来了就什么都会了。”*
郑克缩了缩脖子,回到原来的姿势。谢秋歧半眯着眼睛,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他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可爱,不想吓唬他:“在里面的时候有阿立照顾,没吃什么大苦。他是我的恩人,所以他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等你平安过了这个风口,我也算功德圆满。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放心。”
郑克知道这个时候愿意帮他的人很珍贵,他很感动:“谢谢你。”
谢秋歧继续闭着眼睛养神。他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多长时间,还来了个运动量极大的生死逃亡,这时候疲倦和困意不断反扑,催促着他进入睡眠。
他小眯了一会儿,可能只有十分钟。
醒来车子还在开,大路已经被抛在了后面,不知道拐进了哪条小道,街上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谢秋歧眼皮一跳,和驾驶司机在后视镜里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