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遵旨。”
瑞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今日你也辛苦了,早日回府吧,接下来就看凤玉的了。”
“为陛下效力,臣不觉得辛苦。”
瑞帝微微一笑,目送他出了殿门。
待周遂之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的大门口后,瑞帝转身,道:“传许翰。”
许翰便是今日与周遂之一同去见凤玉的人,他是瑞帝派去的人。
许翰上前见驾:“卑职许翰,见过陛下。”
“起来吧。”瑞帝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深深地盯着他,“你刚刚也听到了周遂之的话了,与今日情形有出入吗?”
“没有,周相所言句句属实。”
“那有何隐瞒之处吗?”
许翰怔了一下,如实道:“南疆女君走的时候跟周相说了一句话,他没有对陛下说。”
“哪句?”瑞帝眯眼,神色已有些危险。
“你若是换个主子,说不定咱们还能成为朋友。”许翰复述道,“就这句,臣听得很真切。”
瑞帝双眉一蹙,先是轻笑一声,然后便毫不掩饰地大笑了起来:“凤玉啊,凤玉……”
许翰垂首,不知道陛下为何笑得如此开怀。
“他二人都知道你是朕派去的,你说凤玉为何还会当着你的面跟周相说这句话?”瑞帝笑着问他,神色件掩藏不住的得意。
许翰摇头:“卑职不知……兴许是南疆女君欣赏周相?”
“呵呵。”
欣赏?她凤玉什么时候跟周遂之关系这般好了?先帝在时,周遂之曾经参过她不少生活糜烂用度奢侈的本子,难道她就丝毫不记恨?
“她这一招啊,无非是想在朕这里给周遂之上眼药罢了。”瑞帝似看透了一切,眯眼笑得有些兴奋,“的确是很有意思的女人,朕都忍不住对她感兴趣了。”
许翰懵里懵懂,不知前因后果,自然不晓得瑞帝为何这般兴奋。
不仅是瑞帝注意到了此事,回了府的周遂之也跟夫人提到了今日凤玉临走时对他说的这句话。
“她大约是看出我身边的人是皇帝派来的,所以有意要在皇帝面前打消我的嫌疑。”周遂之端着茶,慢悠悠地笑着,“从前我倒是没觉得,今日她这一招,我倒是有些佩服了。”
胥二疑惑:“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她这话会让陛下怀疑你啊?”
“你不懂,陛下那种人疑心重,越是掩饰越要出事。像她这般直白地对我表示好感,反而会让陛下往复杂了想,会联系到之前我们俩的关系。”
胥二仔细回想,当初威帝朝时,周遂之的确随大流弹劾过汤凤几次,言辞也甚是辛辣。他这般做,一是不想显示得与众人不同,二是不想让汤凤发现他在暗地倒向她,因为当时他们各自都有凶险的一面,真的联手起来不一定是好事。
“就因为你与凤主之前有过恩怨,所以她说的这句话反而将你在陛下面前的嫌疑给打消了?”
“没错。”
“可是陛下之所以派你去谈,难道不就是相信你了吗?”
周遂之放下茶盏,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叹气:“你啊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长到心眼儿。”
胥二瞪眼,不满地道:“你以为我是你,心眼儿多得跟蜂窝一样!”
“行,单纯点儿好,你就这么单纯下去吧。”周遂之摆摆头,一副“懒得再教你”的模样。
胥二眯眼,双手捏得“咔咔”响,手指的关节彻底活动开来,道:“周相爷,要不要妾身给你松松筋骨啊。”
周遂之:“……”
“啊——”
“嘶——你轻点儿,按摩不是这样按的!”
“闭嘴,我手下有分寸!”
周家大宝二宝站在父母寝屋前,抱着功课面面相觑。
二宝问:“还进去吗?”
大宝试探:“要不你先进去?”
“滚!”二宝踹了他一脚,知道他大哥不怀好意,扭头就走。
大宝听到屋内传来的闷哼声,浑身一颤,赶紧转身追上二宝。
太可怕了,他们家母上大人一不高兴就喜欢给人“松松筋骨”,虽然松了之后的确很祛除疲乏,但过程实在是……疼痛万分。大宝在心底默默地为父亲念了一句佛,两条腿捣腾得飞快,生怕下一个轮到了自己。
一切按计划行事,唯独关于冯弦机的“死法”他们产生了内部分歧。
温如易:“我觉得烧死比较容易,而且不见尸体,不怕求证。”
戚风:“不好,咱们帐篷搭的距离太近,放火容易不好控制,还是刺杀把,一箭穿心。”
冯弦机:“……”
他冷漠地转头看向某个支着下巴听取意见的女人,用脚尖踹了踹她的椅子:“你呢,想让我怎么死?”
凤玉笑眯眯地道:“都说得挺在理的,真是难以取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