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回答:“对,现在还粗了些,不过老师傅们说应该能更精细,可以达到丝绸的程度,但是比丝绸耐脏耐磨,可需要时间。”
萧弘见天乾帝放下,并没有多关注,便道:“其实精不精细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保暖!裁衣之时往里头塞入棉花,这就是一件御寒保暖的棉衣。被褥里面塞满棉花,就是一条棉被!如今百姓们多在衣服被褥里填充芦絮麻料,可毕竟没那么暖和,这棉花就不一样了,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做个验证。”
这话天乾帝有兴趣了,“你打算怎么做?”
萧弘于是转头对黄公公吩咐道:“公公,去将父皇的那副白玉棋子取来,另外再取同样大小的荷包三个,一个里面装满芦絮,一个里面装满丝绵,另一个容我塞棉花,还有一壶刚烧开的热水。”
说一千道一万,再好的设想总是没有眼见为实来的令人信服。
待黄公公将所需之物全部备齐,萧弘便将三十粒白玉棋子全丢进开水里,浸泡半炷香,再此期间,他将棉花全部塞进空荷包里,让三个同样鼓囊的荷包一个塞满芦絮,一个塞满丝绵,一个塞满棉花。
然后捞出表面烫手的三十粒棋子,各十个用小碎布包好,塞进三个荷包里。
“拿出去,挂风口处,每风,让宫女们对着它们扇扇子。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后,将棋子取出来,再看看哪个荷包里的更热一些,便可知什么才更保暖,父皇,您觉得可还行?”
天乾帝看着搁在桌上的两个荷包,摇头:“没有。”
两人等待稍显无聊,让黄公公盯着之后,天乾帝便稀罕地看着萧弘,问道:“这棉花究竟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萧弘想也不想地回答:“惜朝啊,他在一本西域博物志上看到的,正好谢少卿出使西域,便托了他找找,第二年,栽种的人和种子就都送来了。”
又是贺惜朝,天乾帝已经对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已经不知道该如此称赞,此人学识之渊博,见识之遥远,大齐之中怕是再难找出一位,堪称一句妖孽,他便索性不谈。
目光又落在那份折子上,他用肯定的语气说:“这棉花浅谈也多半是他写的吧?”
“是啊。”萧弘理所当然地说,他转眼一想,未免帝王说他太依赖贺惜朝,便又补充了一句,“是咱们一起商议的。”
后面这一句,天乾帝没当回事。
他有时候也会担心萧弘被贺惜朝肘制,可转眼一想,萧弘也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贺惜朝是一介文人,擅长笔墨,正适合萧弘这不愿拿笔,万事先做了再说的毛糙性子。
再者,就目前看来,贺惜朝对萧弘的影响不坏,没有挑唆着做出格的事情,他们两人其实是最符合古代圣贤对理想中君臣相处的描述。
君对臣以礼相待,臣为君做事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