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告辞。
罗黎道:“先生也……早些回去,晚……上有灯,灯会。”
“是啊,听说这次灯会还有彩车龙舞,比往年有意思,先生才十三岁,合该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咱们还能碰着面。”
贺惜朝摆摆手,“知道了,我这边弄完就回去。”
元宵节热闹归热闹,可贺惜朝不是孩子,没那么多期待。
再说,一个人,就是身边再热闹也是孤单的,萧弘又不在……
贺惜朝想到他,不禁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笑,嘀咕道:“那笨蛋,做个灯笼都失火。”
他想起有一年,还是淑妃的贵妃提议在宫里举办灯会,让天乾帝出个彩头,评选出最漂亮的花灯,帝王准了。
贺惜朝兴趣缺缺,萧弘却兴致勃勃,让宫人领了竹条,绳子,浆糊准备自己动手做,还给贺惜朝分派了一个任务,画灯罩。
可怜贺惜朝那副手残的丹青,哪儿画得出什么山水美人图,就是画幅荷花也都只有叶子看的像,不过虽然难看些,可毕竟是张纸。
萧弘的灯架才有意思,人家的是圆的,或者椭圆形的灯笼,他超脱于艺术,来个无规则。
等贺惜朝陪他粘完灯罩,那上面的画就更是惨不忍睹,亏得这家伙不嫌丑,还打算拎出去丢人现眼。
不过幸好还没出景安宫,黏在底部的蜡烛受力不均匀晃倒了,一下子着火烧了这个四不像,贺惜朝着实松口气。
萧弘哀叹的模样历历在目,贺惜朝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他还记得那么清楚,大概是那句——“惜朝,你的画没了,好可惜。”
那时候的贺惜朝是什么心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可要是萧弘现在再做灯笼,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给他画上一幅。
可惜,这种机会大概是没了,将来为他作画的想必是枕畔的那位。
举案齐眉,共做一盏并蒂花灯,想想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贺惜朝想到这里觉得手里头的教案他今日是写不下去了。
这一瞬间,他似乎体会到了萧弘乍然听闻他要定亲的那种幽怨和失落,不过他是成年人,不会无理取闹地要求萧弘取消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