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天乾帝吃惊道:“蚂蟥?他还真去插秧了?”
“是,大皇子跟着农户一起劳作了一天,腿上沾了蚂蟥,留了印子,景安宫人不放心,宣了太医。”
天乾帝失笑着摇头,“这孩子,真是较真。”
黄公公道:“皇上,那这图纸……”
“派人送过去吧,让他自己挑好了再来找朕,另外让太医好好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
“是。”
图纸送过来的时候,萧弘正被沈嬷嬷摁在了床上休息。
贺惜朝则安静地坐在一边削苹果,表兄弟俩一起听沈嬷嬷关切的念叨,态度认真,不敢反驳,相视苦笑。
“殿下别觉得奴婢多嘴,您愿意体验民苦这是好事,可您贵为皇子之尊,如何将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如今只是蚂蟥,若是遇到毒蛇该如何是好?景安宫上下皆系于殿下,乃至将来万民都仰赖殿下,您一言一行应当三思。再说惜朝少爷,您才学出众,连皇上都夸奖,知道您做的一切都为了殿下,殿下也信任您,可不能让殿下胡来呀,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殿下有个万一,头一个遭殃的就是您!”
沈嬷嬷苦口婆心,一番肺腑,贺惜朝只得道:“多谢嬷嬷,惜朝记下了,来,吃个苹果吧,消消气。”
沈嬷嬷看着那黄白果肉,眼神却瞥向萧弘,后者连忙跟着保证,“知道知道,嬷嬷放心,您赶紧吃苹果,惜朝削的,不吃就发黄了。”
认错的态度真是非常好,可就怕阳奉阴违,沈嬷嬷想再说几句,然后清正殿来人了。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皇子开府便封王,这王府大院自然是气派的。
内务府送上来的宅子都是曾经显赫一时的王府,只是后来因着各种原因被贬被杀,都回归内务府所有,大多发生在天乾帝登基后不久。
这些封存的宅子也有十来年,虽有内务府时常派人清扫,可无人住居最终也逃不过萧条荒废。
依着清正殿送来的图纸,萧弘跟贺惜朝一起选了几处,就等休沐的时候实地再勘察一下。
“大皇子,这原是荣亲王的府邸,先皇在位时,荣亲王就极受宠,这宅子也是修得最气派,甚至……比当初圣上都富贵一些。”在前头领路的内务大太监低声对萧弘道,“别看如今荒草齐身高,等整修之后,您就知道有多华贵,特别是后花园,那真是又大又漂亮,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处比这儿还气派宽敞的了。皇上将这处宅子给殿下挑选,可见对您的宠爱。”
萧弘懒得听这太监掰扯,“主院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