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多谢国公爷。”李月婵神情激动,再次带着贺惜朝磕头谢恩。
“那就别跪着,回去吧。”国公夫人和善地说。
“是。”
然而还不等她们起身,就见二夫人忽然站出来,“母亲,媳妇有话说。”
国公夫人看了眼国公爷,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二夫人冷眼盯着李月婵,压着愤怒说:“贺惜朝是贺家子嗣,留下他媳妇没有任何异议,就是要让他上族谱,也不是媳妇能置喙。可是李月婵跟着贺钰私奔,无媒苟合,礼法之上连妾都不如,如何称得上妻,与这样卑贱的东西互为妯娌,实在是对媳妇的侮辱,也对大嫂的侮辱。更何况,事情虽过去多年,可媳妇心里却永远忘不了那种屈辱,若不是国公府深明大义,二爷又对我极好,我就是想死的心都有!”
二夫人越说就越气愤,旁边的二老爷起身想要拉住她,却都被她推开了。
她继续说:“这不只是媳妇的私心,她让国公府蒙羞,让李家蒙羞,这样的人进府,定会带坏府里风气,以为凭借勾引男人的手段就能攀上高门。母亲,留下这种人这让其他讲究的人家如何看待我们,这让淑妃娘娘在宫中如何抬起头来?连带着太子和三皇子都得被人说上一嘴!”
贺惜朝本还老老实实跪着,这会儿就不能再淡定了。
他抬起头看向魏国公和国公夫人,只见这两人微微皱眉,彼此看了眼,最后轻轻颔首。
他的心顿时咯嗒一声,直觉不好。
再看一旁的李月婵,身体已经明显发颤,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握着,关节都泛了白。贺惜朝知道她在忍耐,尽量没让抽泣声出来,可垂下的脸上怕已经泪流满面。
“二房媳妇说的也有道理,府里头还有三个女孩儿,不能受这股歪风邪气影响了。”
国公夫人这样一说,李月婵身体抖得更厉害,全身发凉,她伏在地上不住地摇头,最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惊惧的眼里满满哀求:“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惜朝还小,他还不能失去母亲!求求您,让我照顾他,没名没分怎么样都可以,只求在他身边啊,夫人!”
接着她忽然想起来,跪着转身,对着二夫人不住磕头,“姐姐,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您怎么罚我我都愿意,只是求求你,别让我离开惜朝,他是我的命啊!求你怜悯我一颗慈母之心,我只有他了……”
李月婵伏在地上痛哭着。
贺惜朝也跟着磕头,他说:“没有母亲受难,儿子享福的道理,与其这样,不如让我跟娘一同走吧。惜朝已经失去爹了,再没有娘,就是孤儿,哪怕日日高床暖枕也是煎熬。我宁愿跟娘一起沿街乞讨,也好过母子分离。”
李月婵听了,搂住贺惜朝,顿时母子俩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