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阵清风拂过,仙天的身子就像一片随风飘扬的树叶,随风拂向水慕容,不过那明晃晃的锋利匕首可比树叶的边缘更具有杀伤力。
水慕容长矛陡然回缩,攥着长矛矛杆三尺处挡住了仙天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原本仙天的攻击即便是水慕容也易被察觉到,但如今他身受重伤,不死就足够庆幸了,攻击当然会大打折扣,身法也不如原来那般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了,每一次都在水慕容的预算好的地方出现,若非水慕容不想痛下杀手,仙天怕是在两三招内就会送命。
仙天身形一错,转而到了水慕容身后,匕首在其背心刺去,这一击凌厉非凡,几乎用上了仙天身上全部劲势,但水慕容早有所觉,身形朝空中一番,一个倒挂金钩,巨大长矛反向的矛柱砸在仙天身上,就像一座大山陡然砸落,仙天喷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毫无抵抗的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内脏碎肉被鲜血夹杂着吐出,挣扎了两下,便再也没动静了。
仙天的失败没有任何悬念。
水慕容所执的大破灭长矛本身就有百十来斤重,在由水慕容真气加持,集中于一点,将仙天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全部震断了。他转过身,刚要到齐弦他们那边去,听到脚下传出的声音,不禁一怔,向仙天看去。
只见仙天全身发软,似是瘫痪了一般,但两只胳膊慢慢回拢,硬是撑了起来,他由趴变成了跪,又咬着牙,忍着痛勉力站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又倒了下去,他两只手自然下垂,似乎手臂已经断了,两腿外弯,但勉强站着。
水慕容心知仙天全身筋脉已断,却能站起来,心下大是震撼,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他这样拼命。但仙天即便能站起来,这种风吹欲倒的状况,又怎么可能打败水慕容,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豺狼虎豹盯着猎物般看着水慕容,让他心神微震。
气氛静的出奇,仙天粗重的呼吸声在这静寂的气氛中显得格外不不搭调。
“为了一个奖励而已,值得么?”仙器虽然珍贵,但是在水慕容看来,也远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木麟、土行者,以及这里的所有人,为了奖励而死,都死的太不值了,毕竟活着指不定什么时候有足够的机遇得到更好的法宝呢!只有活着才是正道。
仙天笑了,笑容那般苍白无力。
“我已经有了一件仙器了,而且这件仙器是我最喜欢的,我有必要用生命去博一个可有可无的法宝么?天阶功法虽高,但还不如我的生命珍贵。但是,我必须要通过淘汰赛才能晋入百强赛,才有机会和霍老二决斗,并将他打败。”
“我会帮你保护这些灵石。”远处的齐弦看着摇摇欲倒的仙天,淡然而坚定的说道。
仙天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不明白的。我要是不能用自己的实力得到一颗灵石,我就会在这止步。就算我在你的帮助下得到了灵石,得到了通过的机会,于我自己而言和在这里失败了没有多少区别。连这里都闯不过,又怎么能战胜他呢?为了能和他战斗,我努力了多久,付出了多少,除非死,否则绝不可能在这里倒下!”
说完仙天手掌一扬,白光一闪,“叮”的一声,飞刀点在了水慕容横着的长矛上面,逼得后者退了几丈,随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全身衣服破烂,筋脉尽断的仙天如鬼魅般的身形飘到扬着长矛的水慕容身前,身子撞向水慕容胸口。
水慕容微摇了摇头,真气聚于胸口,在仙天身子撞来的那一刻真力一吐,将他撞来的劲力以及自身真力全部反馈回去,仙天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在结实的墙壁上,砰然落地,生死不知。
看到这一幕,罗睺双眼通红,因为激动伤口处传来剧烈痛楚,剧烈的咳嗽起来。这里除了他以外,怕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仙天这样拼命的意义。
在速度上引以为傲的仙天,被同等级修者以更快的速度战胜了他,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因为这,仙天退出的百强名单,在太虚山脉的极险之地不断磨砺速度,练习飞刀手法。四年,几乎每天都是在训练中度过的,就是为了这次太虚大赛上能够打败霍天霸,然而还没见到霍天霸,就在这里止步了,他四年的训练岂不是白费?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要是今天失败,对于表面嘻嘻哈哈实则极其要强的仙天是何等打击。
齐弦拳头紧攥,却无能为力,白道轮回盘仅能修复自己的伤势,却不能帮助别人,这让他很无奈。静寂,被仙天挣扎爬动的声音打破,他再一次在人们震惊的目光中勉强的站了起来。
水慕容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长矛直指仙天,一股元气灌注进长矛里,登时,如水般的元气附着着长矛旋转向上,正是刚才险些击杀齐弦的神通,“大、破、灭”。
就连没有受伤的齐弦都抵挡不了水慕容这一击,更何况现在深受重伤,即便没人出手也岌岌可危的仙天了。
就在这一刻,仙天身上散发出一道道璀璨的白色光亮,将仙天整个包裹在了里面,光芒比曜日还要刺眼,让得这里的所有人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人们只听到嘭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不少人为仙天的这种精神所打动,那些曾与他身在内院的弟子们更是觉得能与仙天同在内院是无比的自豪,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