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一片远古气息的山脉中,却有一片寸草不生之地,长约数十里,没有鸟兽,没有绿色植被。
在这片区域的中央地带,有着一个颇大的圆形孔洞,月光透过孔洞照耀到下面,被血水映红的山洞孔洞下的齐弦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披着月光的齐弦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被血水映红的山洞某个角落里,角落里的柳泽烟一丝不挂的盘坐在地上,身后盘坐的陈伯干枯的手掌抵在她如暖玉般的后背上。只见柳泽烟的脸蛋赤红,一丝丝浑浊黑气从她头顶升腾而起。
“还不出去看着!”察觉到齐弦进来的陈伯猛然低喝,声音中充斥着恼怒。若非在给柳泽烟疗伤不能分神,他怕是早一掌拍过去,将偷看她的齐弦眼珠剜出来了。
齐弦心知陈伯在给柳泽烟疗伤,放心了许多,赶紧跑到了洞穴口,生怕有人进来窥探到她如玉般的娇躯。
齐弦刚跑到门外,便与几位支主迎面相撞,身后跟着许多神态萎靡的弟子,其中赫然有同林奉天妄图夺取依依的魁梧汉子和背负重剑的那名神情淡漠的男子。除金老之外的四位支主以及门主看到齐弦竟还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不禁大感诧异。火老头走到齐弦身前,捏了捏齐弦的脸,惊疑的问:“你没死?”接触到齐弦脸蛋后的实体感让火老头确定面前的齐弦并非是灵魂体,而是确确实实的肉体,难免惊诧,一个战天四重天境界又失去了最基本防护能力的修者,从千米高空落下,竟丝毫无碍?恐怕身体至少也要达到了宝器程度。一个战天四重天的修者身体硬度达到宝器程度,这是何等的少见。
齐弦恭谨的回道:“没有。要多谢金老的帮助以及手下留情了!”
说完,他冲秃头白发,手执羽扇的金老一躬身,说:“多谢金支主。”虽然齐弦身受重伤是拜眼前几人所赐,但当时的他陷入了几近癫狂的状态,一心想要将这里的所有一切炼化成虚无,他们若是不联手攻击,怕是早就成为了自己的炼化品,而且柳泽烟和依依怕是也同样不能幸免。
依依呢?齐弦突然想起,他癫狂之前依依就在他的旁边,现在会跑哪去了?他转身打算进入洞穴寻找,但想到陈伯正在替柳泽烟疗伤,而柳泽烟不便被人看到,转身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洞穴虽大,但一览无余,刚才他并没有发现依依,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齐弦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对柳泽烟的担忧,对依依的担忧,让得齐弦愁眉紧锁。
这时,木门门主却是突然发难,一柄比女子使用的长剑还要细上两分、两尺长的乌青色短剑陡然爆刺向齐弦,齐弦身受重伤,又毫无防备,哪里能够躲得开这电光火石间发出的一击,这一击被一只快到极致的苍老手掌中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死死夹住,短剑被抓住,才显露出了形体,离齐弦的胸口仅差一寸。齐弦此时的状态,这把夹杂着真气的短剑哪怕只刺入一寸,那四散的真气也能够将之重创,或者致死。
“既然没死,还敢回到这里,难道真当我们不杀你么?”因为门主阻拦而没有得手的木门支主悠悠说道。
如此近距离的一攻一挡不过仅仅片刻间,反应过来的齐弦体内恢复了一些的真气陡然运转,气势爆发而出,低头愤怒的看着那突然出手的木门支主,却并没有出声逞口舌之争,他心知就算全盛状态下,没有受伤时也不是这位身高四尺的矮子对手,更何况现在身受重伤,更是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而且这里还有着其他几位或许和他存在同样心态的支主。
门主能够替他挡下这次攻击,说明他不想让齐弦死,金老出手救他,也应该不会再次出手,而另外三位支主,态度不明,或许会成为下一个骤然出手者。
夹住木门支主短剑攻击的门主风黎略有些皱眉道:“木战,你这是干嘛?”
被称作木战的木门支主操着那似公鸭般的声音说:“这小子险些将我们全部炼化,不该杀么?搞不懂一向杀伐果断的金老头怎么会救这小子。”
金老羽扇轻摇,说“我只是有些好奇”。至于为什么好奇,他没打算向人们说,也就没说。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林雄被俘,这里的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门主说。声音里有着一丝不容抗拒的语气。当时他知道齐弦杀了三长老俩儿子的时候都没有计较,反而“劝”三长老不要找齐弦寻仇,否则别怪他不客气,更何况这次没有一个人是因为齐弦而受伤,他更要保住齐弦了。
齐弦微讶,没想到门主风黎竟如此帮他。
木战笑道:“是,他是没有杀我门弟子,但是因为他的炼化阵法,禁地封印被破,不久远古遗迹就会出世,到时候太虚门定会血流成河,作为门主的你反而要保护这个让宗门毁灭的祸害,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
听到木战的话,门主风黎眉头微微皱起,但是片刻后,却坚定的说道:“身为太虚门主,我自然知道我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用不着你来教训!”
风黎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会为了某分支里面的弟子而不顾门主之尊,与木门支主相冲。要知道门主相比五大分支支主虽然权利更大,但门主的作用便是协调金木水火土五大支主之间的关系。因为组成护门大阵需要五行齐聚,必须是最精纯的五行修炼者才能布置大阵,然后由门主作为阵眼催动大阵,六人缺一不可,所以门主协调的作用至关重要,而如今风黎当着各分支支主和众弟子的面呵斥木战,着实有些过火。不过四周弟子皆是天资卓绝之辈,又都身体虚弱,所以也没人议论此事。木战显然也被风黎气的不轻,不再言语,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懑,气氛变得吊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