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给她喝的壮阳药是注定无用,但上好的宫廷药材连带着背后的殷殷期许,确实是错付了。
……说起来,明明进山要打一只猛兽做谢礼的,最后也没打成,直接被带下山了。
她摸着胸腔里突突乱跳作痛的一颗良心,郑重地表示,“殿下放心,回京之后,我会努力每日锄地,争取向楼世子的体格看齐的。”
司云靖:“……其实倒也不必勉强。”
池萦之听他语气不像是满意,琢磨着大概是自己表态的分量不够,想了想,一咬牙,
“增重三十斤……可能不大行。臣先把腰背手臂的肌肉练起来吧。肩膀和胳膊长厚实些,早日长成殿下期待的一员猛将,为我大周镇守边关。”
司云靖:“……孤觉得你再怎么长,也长不成一员猛将了。”
他决定还是换个话题。
“看你刚才上马叫痛,是大腿磨破的皮还没好利索?现在的姿势坐得可舒服?”
池萦之答,“舒服是挺舒服——”就是整个人坐进了太子爷的怀里,感觉不太对劲……
山林行进间遇到了一处落石,乌云踏雪一个轻快的高高跃起,池萦之被颠了一下,身体反射性地往前一冲,却又被身后圈过来的手臂拉了回去,结结实实坐进了怀里,被司云靖腰间的蹀躞带上缀着的方玉佩硌到了,小小地叫了一声。
等等,周围东宫禁卫们投过来的古怪眼神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又有点断袖的感觉……
身后传来了问话,“颠得不舒服?之前大腿磨破皮的地方还疼?”
池萦之清了清喉咙,维持着声音平稳, “舒服,不疼……”
身后的太子爷半晌没说话。
池萦之以为回答的声音太小,山风太大,身后人没听见,把声音放大了点,又重复了一遍,“舒服,不疼。”
司云靖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凑到泛起薄红的耳垂边,同她说,“我不太舒服。”
池萦之:???
她往后仰起脸,“殿下怎么了?可是刚才的红薯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倒不关红薯的事。”司云靖手臂用力,把身前的人往怀里圈紧了些,轻描淡写说了句,
“刚才听了池小世子喊舒服,不疼,一时想歪了……和池小世子早上一样,硬了。”
池萦之:!!!
妈呀,这又是什么从天而降的虎狼之词!
她不过是睡了个回笼觉起来,雨也停了,风也歇了,原本对她躲避三尺的太子爷突然搞起断袖了!
池萦之被猝不及防的刺激词句给震懵了。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司云靖倒是稳稳地控着缰绳,一手把她按在怀里,沿着崎岖山道往下缓行。
从七岁开始,就连老爹都再也没有这样把她搂在怀里过了,更不说其他年轻男子。
不能细想,越想越不对劲。
池萦之双腿用力坐直了身体,悄悄往马脖子前头挪了挪。
腰上的手臂却往后一拉,轻轻松松把她拉回了怀里。
“别动。”头顶的嗓音低沉地传来,“你不动,我还能忍。你动来动去的,我忍不住。”
池萦之:“……”太子殿下,对着个‘少年男子’,你说话这么骚合适你身份吗。
“骤雨卷风呢!”她回头往队伍后头寻找,“伤处不疼了,骤雨卷风牵过来,不劳烦太子殿下与臣共骑。”
司云靖坐在身后,盯着雪白脖颈处浮起的薄红,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把她按了回去,“池小世子是孤带出来的,如今意外受了伤,多照顾你一些是必须的。共骑乃小事,不必介怀。”
池萦之低头,幽幽地瞄了一眼圈住自己腰的有力手臂。
太子爷倒是不介怀了,对着个男人也能硬了,骚话一套一套的,她介怀啊……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上元灯会当夜城楼之上,身后这位醉酒后抛下的那句“进献上来的庸脂俗粉,也配做孤的内眷?” 眼高于顶,指着城楼下的花车美人品头论足,身娇体软的绝色美人被他贬得一无是处。
太子爷一个铁铮铮的直男,三番五次警告她不许断袖,出城巡视了趟军营,却突然对她这个‘少年男子’动了心思。
果然是素了太久了……直男也撑不住了吗!!
一场大雨过后,山涧水位暴涨,原本随处可见的淙淙细流变成了许多白练瀑布。
水声跟随了一路,转过一处山道拐弯,迎面正好是一条小瀑布,垂落下来汇成了山间溪流。
池萦之脑袋嗡嗡的,刚才那句虎狼之词在她脑海里来回回荡着,太刺激了,有点绷不住,她借着喝水休息的机会下了马,牵着队伍后面的骤雨卷风去溪边喝水吃草。
众人还没走近小溪边,最外围的几个探路的禁卫忽然齐声大喊,“对面有野猪!”
池萦之:???
众禁卫唰得一下簇拥过来,”保卫太子殿下!保卫池世子!”
湍急的溪流对面,一只棕黑色半大野猪正在悠闲地喝水,被溪这边的大喊声惊到了,小眼睛一瞪,屁股一扭,尥蹄子就往野林里跑。
司云靖下了马,牵着乌云踏雪去溪边喝水,“我们人多,它不敢过来。随它去吧。”
众禁卫刚松了口气,就看到池家小世子背着弓箭,小鹿一样跳过溪流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