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萦之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恍然大悟,“马上就写,今天就送给殿下审读!”
她想起了对方在山上给她的承诺。
“写封家书,要一万两银子捐赠国库,走个过场。”
老爹虽然穷,一万两还是能拿出来的。拿一万两换自己这个世子回去,陇西郡不亏。
她估摸着老爹肯定会同意,安心了不少,大着胆子问起第二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写完信送回去,父亲拿出一万两捐赠国库不成问题。就是路途遥远,千里运送,运来京城只怕要一两个月,臣……能不能提前辞官返程?”
她本来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简单直白的一个字。要么‘是’,要么’否’。
没想到太子爷给了她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复杂回答。
司云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说,
“你若信我,诸事无隐瞒,自然能顺利返程。”
就在‘返程’二字话音落地的同时,池萦之的视野里再度出现了许久不见的半透明面板。
黑色大字的剧本提示跳了出来:
【池萦之当场拜倒,行伏地大礼。】
【池萦之:”微臣有罪,不敢再隐瞒殿下。微臣……臣其实并非男……】
【太子伸手阻止了她未出口的下半句话,低沉地笑了。】
【“彼此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呢。”】
池萦之:!!!
这段台词看起来挺眼熟的。
没记错的话,又是静室掉马的经典台词吧。
京城郊外的短短几天里,都出现俩回了。
一回在荒郊野外的山洞里,一回在军营里,附近既没有静室,她又把秘密捂得紧紧的,不存在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剧本瞎出什么提示呢。
对方还没察觉呢,自己来个主动掉马?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连带陇西王府满门上百口的性命前程送到对方手里?
坑,一看又是个大坑。
栽进去就彻底爬不出来的大坑。
说起来,随身的剧本系统运转了十年了,也没人维护一下……
出bug了吧!
她抬手把剧本提示关了,飞快地瞄了眼对面的司云靖。
对面那位还在盯着她。
看他笃定的神情,似乎在等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刚才那句‘诸事无隐瞒’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身份露了破绽,太子爷就会开始走强取豪夺剧情了吧。既然没有强取豪夺,对她一切如常,有时还挺亲近的,那就是身份没露破绽。
那句‘诸事无隐瞒’,应该是在别的事上起了疑心。
最有可能起疑心的,当然是自己随口胡诌的’一刀削去皮肉’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两步拜倒,一把抱住了司云靖的膝盖,抹了把眼角,
“殿下,我知道错了!不敢再隐瞒殿下!”
司云靖的嘴角微微勾起,愉悦地笑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膝盖上趴着的人的柔顺乌发,帮她把稍微有些歪的发簪摆正了。
“哪里隐瞒,说说看。”他用极和缓诱哄的语气说道。
池萦之趴在膝盖上,语气极诚恳愧疚,
“臣的大腿其实没伤着,用刀削去一层皮肉云云是夸大其词,真的只是擦破点油皮而已。臣怕殿下看轻,一时昏了头,当面说了谎……臣知道错了!以后有事再也不敢隐瞒殿下!”
轻柔地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停住了。
帐子里原本挺好挺和睦的气氛,不知道怎么得突然有点转冷……
一片突如其来的沉默后,司云靖把膝盖上趴着的那货一把推开,起身拂袖而去。
片刻之后,高大年蹑手蹑脚地掀帘子进来了,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
“池世子,你们……谈完了?太子爷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大好呢。”
被单独留在帐子里的池萦之也挺纳闷的,不是很确定地回了一句,
“可能是太子爷哄我说实话,把我的实话诈出来了,他反倒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