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帛在洗手间等了一会儿,他没有继承任何记忆,但从原主出现的地点和衣服质感来看,必然非富即贵。
他是个瞎子,家人肯定不会让他乱跑,过会儿应当就有人过来找。
“家”这一字遥远又陌生,谢玉帛早早就显露了他的算命本事,爹娘把他当谋生手段,让他装半瞎子给人看命,全家严防死守,怕他跑了。
他后来才知道这种应当不能算“家”。十四岁以后他把朝廷当家,十九岁的时候他发现他又错了。
谢玉帛眼珠转了转,不如趁大家都没发现,他先跑了吧?反正凭他的本事,不愁没饭吃。
谢玉帛脚步一动,走了一步突然想起教唆原主自杀的凶手还没找到,如果一走了之,等同作孽,天不可恕!
正思考时,洗手间外呼啦涌进三四人,一边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家里人来了!谢玉帛不知道原主什么性格,和家人怎么相处,加之他从未有过和正常家人相处的经验,他担心会露馅,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你受伤了?!”
小儿子雪白西装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谢夫人当即眼前发黑,几近昏厥,被谢父扶住。
“妈您别急,小帛伤的是左手,已经止血了。”谢忱泊安抚好母亲,一边试探着靠近谢玉帛。
“小帛,我是你大哥,谢忱泊,让我看看手好么?”
谢夫人缓过来,连忙上前,轻声细语:“我是妈妈薛菁,小帛你不要怕,妈妈叫刘医生过来,马上就不痛了。”
不对劲,至亲之间说话,也要次次自报姓名么?
谢玉帛一头雾水,但他不能算自己的命,也算不出来,只能通过他们的言语判断。
接着,谢玉帛发现,有人跟他说话,基本都会自报家门,小心翼翼的娴熟的语气,仿佛在跟傻子说话。
话语中的关切千金不换,惹人生羡,谢玉帛眼眶有些酸涩,为这真挚的亲情,为冒承亲缘的愧疚,他把手背到身后,“小伤,无碍。”
空气忽然安静,谢玉帛猛地被谢夫人激动地抱住。
“你听得懂妈妈说话了!建明,小帛回应我了!我就说小帛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