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若那里做了三个小时的模特,身上真的僵了,热水澡洗得痛快,毛孔都舒展。洗完护肤品来不及擦她就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趴到床上就睡着了。
沉沉的,正睡得香甜,忽然身上覆了什么,很轻,抚过她的肩,她的背,慢慢地,落在腰上,张开,是他的两只大手……
反反复复地摩挲,热热的,似刚才花洒下不曾到达的温度,她的鼻息越发沉入。
软软的人,像一团糯米,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然而太困,没有力气阻挡,只有腰往下陷。
清晰的牙齿印,凉丝丝的痛,她不由得轻轻哆嗦了一下,神智一旦清晰,就陷入那湿滑又无法控制的感觉;身上没重量,无法用力量抗拒;她张开手臂,溺水似的,可大床太大,抓不到任何着落,只能绝望。
忽然,她意识到这是顶楼的房间,是钢筋水泥不是老房子的薄板壁,于是,轻轻放开自己……
他离开了,丢下她依然陷在其中。他俯身支着肘,看她。正人君子,身上有衣服、有裤子,她羞不羞?小混蛋是从来不会害羞的,迷离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他轻轻捏捏她的小鼻头,她这才喃喃地吐字,“你……食言。”
他笑了,拽了被子裹住,低头,“我食你。”
终于落在怀里,小船在大浪过后终于安全地靠了岸,她轻轻闭了眼睛。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样,没有他的力量看不到身体,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他收紧手臂,看她的小脸,红晕从里透到外,小女人最美的颜色。
他忍不住埋头啄吻,今天来,原本只是想抱她,可是,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计划可言,看她像小猫一样软趴趴的扑在床上,他的大床,那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小水车滴滴答答的,在他怀里暖暖和和的,她似乎又要睡了。
“季萱,”
“嗯……”
“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怀中没有声音,他知道她没睡,轻声继续,“嗯?行不行?心伟那边,我不想再瞒着了。也不是要告诉他我们的事,只是……至少,让他知道,我们认识,我喜欢你。”
他说完,还是安静,等了一会儿,她抬手,轻轻打开他的手臂。大床很大,很容易她就离开了他。
温度立刻就降,张星野赶忙上前将她重新拢住,这一次她却不肯再贴了他。
“季萱,”他轻轻握着她的小手,“我不是要立刻转换我们的关系,只是,想有一个机会,追我的女孩,你也可以重新考虑,行不行?”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再开始了。”
轻声一句,是她的答案。
像一根尖刺直接刺进他心里,这是他最怕、也最清楚不过的答案。那三天,他几乎没有让她下床。事后,曾经无数次回忆、回味,让他激动、刺激,甚至思念,可现在,他竟然最怕回想,脑子里那过电影一样疯狂纠缠的场景,已经开始让他彻夜难眠……
当时觉得自己极尽温柔,疼爱她,让她享受。其实,那个时候,因为那再也不会见的念头,让他特别放纵,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难以抑制的痕迹,他把她,吃了个够。直到最后离开前,他都舍不得放开她。如果,是现在,她被任何一个男人那样,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tony说,有些路是返不回去的。
这一句,在深夜里已经让他害怕,一丝侥幸,希望她放过,可她是萱,犀利的一句就把一切打回原形。
在她枕边,男人低头,低沉羞愧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对不起……”
她扭头,看着他,“你后悔了?”
“不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怀里抱着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对她的拥有,心每天都忐忑,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拥有绝对的实力,更有他求之不得、能见得了光的关系。他没有办法竞争,他时不时就起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三天,与她的邂逅,是他这辈子什么都换不来的;又是那三天,让他倾其所有想重新来过……
话会特别无耻,可是,已然处在这样的境地,他不救自己,真的就完了。
“你说,我怎么才能回到那个时候,不开始?”
“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流氓。”
她惊讶地一挑眉,“你不是啊?”
他咬牙,“你就是个小祸害!当时明明是你主动的,我怎么受得了。”
她笑了,转过身,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现在告诉我,你当时是为什么?”
她没回答,抬手摸在他胸前,白色贴身t恤,他就是这样,除了做/爱,从不裸着睡,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竹楼……”
“没有。”握着她将她揽进怀里,“我只是……”张星野不觉叹了口气,“羡慕心伟吧,第一次,能那样认识。”
“有什么好羡慕的。那样的机会,你不会有,即便有,结果也是根本不会认识。”
“嗯?为什么?”
“你不会乘出租车,即便恰巧乘,也乘了同一辆车,你有洁癖,会去碰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袋子吗?再说……”
忽然,她卡了壳。
他问:“再说什么?”
看她嘴巴一抿,一脸笑意,他一把将那小脑袋扣在胸前,“说!”
“再说,”她闷着声儿,“你看了画,也不会觉得好啊。”
“你是想说,我根本不会懂你,不会欣赏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