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时候公司是怎么运转的?助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盛柏年说:“那个时候您虽然在国外,该做的决策也是会做的。”
“现在决策什么的我不是也做了吗?”盛柏年道,“你就当我现在还在国外吧?”
助理心里草了一声,这还能当成在国外?就算他能把盛柏年当做还在国外,这公司里的其他人可做不到这一点啊。
回到家去,打扫的佣人也早就离开了,空荡荡的别墅中此时就剩下他一个人,外面暮色暗下,夕阳的光渲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盛柏年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面前的茶几,忍不住又回想起在疗养院中自己与赵老爷子的对话。
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在天空的尽头,远处里面的山脉只剩下一道道深色的轮廓,盛柏年闭上了眼睛,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他在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天台上,而程郁则坐在天台的边缘处,回头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一抹他看不懂的难过。
盛柏年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难过,却在对上程郁的那双眼睛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他轻声问他过来好吗?
程郁歪着头,望着盛柏年,许久后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很多年前盛柏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样,那时阳光灿烂,清风如酒,他对盛柏年点了头,说:“好啊。”
然后盛柏年就看着他从高楼坠下。
盛柏年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冷却了,化成一座石像,在岁月中湮灭成风沙。
下一瞬,他又来到了楼下,来往的车辆很多,却没有愿意停下的,他的目光从那些车辆上匆匆掠过,好像在他那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那一辆车同样也没有停下来。
程郁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鲜血的颜色几乎要将盛柏年的双眼刺痛。
他听到骨头一根一根碎裂的声音,鲜红的血从他的身体下蔓延,一直到他的眼前,他的眼前什么也不剩下了,只有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盛柏年想要从这一场梦魇中挣脱出来,然而无济于事,他走过去,将程郁从血泊中抱起,他的手指颤抖着,从他破破烂烂的脸颊上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