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闵阳王带着两分得意三分快意的瞥了明达一眼:“有关此事,臣查到应是隐龙卫替大长公主所为,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召出隐龙卫来质询。再不济臣府上主簿周彦也知此事,今晚他被大长公主拿下,陛下也可召他来询问。”
他言之凿凿,笃定异常,很是容易便能让人相信。
小皇帝目光清透,盯着闵阳王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闵阳王也是毫不心虚的与他对视。等小皇帝移开目光的时候,他便知道,小皇帝已有几分信了他的话。
然而闵阳王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只是攀扯唐昭,小皇帝或许会因为怀疑和忌惮而生出诸多想法。可他偏偏自作聪明的牵扯上了明达,于是心偏得没边的小皇帝当即决定装聋作哑,移开目光后便不置可否的反问:“只是这样吗?那也尽是片面之言,就没有物证?”
闵阳王见状,一下子又拿不准小皇帝的想法了,他意稍退,略迟疑道:“物证,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都在臣的王府中,还请陛下容臣回去取来。”
他这般说,明显就是不放心明达,怕她取证途中动手脚毁了证据。
在场之人都听出来了,唐昭与明达对视一眼,便先出言道:“不可。闵阳王你既承认与延平帝多有勾连,还将他从禁军救走,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哪还容你想怎样就怎样?”
闵阳王一见,以为她心虚,正要讥讽两句,就听明达这时对小皇帝说道:“驸马所言甚是。此时放闵阳王出宫多有不妥,焉知他不是胡乱攀扯,然后借机逃离?不过此事我与驸马也不好插手,是以还请陛下派人去取那证据吧。”
明达这话一说,闵阳王也无言以对了,只好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小皇帝。
小皇帝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明达的意思,他笑了笑,点头道:“好,闵阳王你且将证据藏在哪里说来,朕亲自派人去取。”
闵阳王闻言不疑有他,当下便将王府的暗室所在与小皇帝说了——倒不是他低估小皇帝对明达的感情,只是人的惯性思维总爱以己度人。于是在他看来,骤然皇位加身的小皇帝就像是穷人乍富,总会有几分飘飘然。而小孩儿对于长辈的教导,原本就容易起叛逆之心,换做是他登上了皇位,可不愿还有个姑母压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
如此良机,换了他,可不愿错过,又怎会帮着明达隐瞒什么?
怀着这般心思的闵阳王信心满满,等着拉明达下水,看他们姑侄反目。亦或者……明达与她的女驸马划清界限?就不知她舍不舍得了。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去闵阳王府取证的人终于回来了,闵阳王等到的却不是一场好戏。
被派往闵阳王府的内侍两手空空回来,冲着小皇帝行礼后便道:“回禀陛下,奴婢领人往闵阳王府一行,确实找到了闵阳王所言的密室,可密室里并没有什么有关驸马身世的证据。”
闵阳王一听,顿时傻眼了,急得上前一步:“怎会没有?!”说完又将目光看向明达,咬牙切齿道:“难道你派人搜了我的府邸,先一步找到密室,将证据毁了?”
明达闻言便知尘埃落定,看都没看闵阳王一眼:“陛下,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小皇帝于是云淡风轻的摆摆手:“罢了,天也快亮了,就先将闵阳王收押去天牢吧。”
此言一出,当下便有禁军上前,将闵阳王押下。后者直到被拖出宣室殿的前一刻,抬眼瞧见一室其乐融融,才终于明白了什么,顿时气得怒目圆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