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听完唐昭一番叙述,明白过来:“你是觉得宋洋为了世子之位,投靠了延平帝?”
唐昭点点头:“他自幼不择手段,这样选择并不奇怪。”
明达听完就觉得很迷,毕竟延平帝可不算什么好的投靠对象。别看他如今在朝中还有御史大夫这一群拥趸,可这些都是昔日老臣,投效延平帝的时间也是极早的。现如今国泰民安,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谋反是一件容易的事,宋洋又凭什么投靠延平帝呢?!
想了一阵,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明达也明白了唐昭的意思——定国公领兵在外,家里不听话的儿子牵扯进了谋反,按例整个国公府都得受连累。
就听唐昭说道:“宋洋的选择他自行承担无可厚非,但父亲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这些年守卫边疆不敢说劳苦功高,至少也是无愧圣恩的。我实不想见他为人牵累……”
换做旁人,明达才不会管这许多,既然敢赌就得付出代价,连累全家也是代价。可看着唐昭的面子上,她对定国公府多多少少有些照拂,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晓了,定国公若无二心,自然不会牵连于他。国公府的众人也是一般。”
唐昭因着这事已经纠结几日了,明知律例所以不好开口。却不想明达应得这般干脆,她有些高兴,激动之余手一揽便将明达揽进了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多谢殿下。”
明达笑眯眯的,却伸手在自己红唇上点了下:“多谢的话,亲这里才有诚意。”
唐昭脸红了下,左右看看殿中没人,便飞快的在明达唇上啄了一口。
明达可不满意这样的谢礼,勾着唐昭的脖子,将人又拉了回来。
宋洋说到底也只是个小人物,国公府庶子而已。明达没将他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牵扯到定国公府,唐昭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趁着冬至还有几日,之后的一段时日,明达开始大刀阔斧的修理起宗室——不仅是成王、福王、路王三府,整个皇室这些年都浮躁得厉害。
三十余年前,武兴帝夺了延平帝皇位,当时就对皇室进行过一番清洗,有能耐的兄弟都先后被送去见了太|祖。到十一年前那一场变故中,武兴帝一脉又被屠戮,只剩下皇帝和明达两根独苗。一来二去,本该枝繁叶茂的皇室便显得有些凋零。
今上不是个严苛的人,见着宗室凋零便没有过多打压。如今十余年过去,这些宗室们除了大量的生孩子开枝散叶外,也开始仗着身份为所欲为起来。
过去明达没查过这些,因为没人敢闹到她面前来,可这次调查三王时顺手一查,得到的结果差点儿让长公主气得掀桌。
什么侵占良田,什么欺男霸女,这种事不要太多,甚至还有人草菅人命!
明达或许该庆幸,经过两次清洗留下的这些宗室大多是平庸之辈,他们没能在朝中担任要职。否者就凭这些人的胆量,怕是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他们件件都敢做。
公主殿下气结,于是连着三王一起,所有宗室都被修理了一遍。只是别家宗室明达还顾虑些情面,不曾动真格将人除爵下狱,只是狠狠敲打警告一番罢了。唯有三王府上倒了大霉,被提出来的桩桩件件都是按律当斩的大罪,没两日阖府上下便都下了大狱。
因着明达这一番折腾,宗室之中原本怨声载道,可见过她对三王的凌厉手段后,这些宗室就跟被掐住喉咙的鸡似得,再也不敢吱声了——这是杀鸡儆猴,绝对是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