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她压下心思,柔声道:“多谢卫大人。”
整个都督府,除去孔雪,也只有他能在桓猊面前说上话,替她通风报信,桓猊知道庾夫人僭越之事后定然极度不满,但她没有
想到,为惩处庾夫人,桓猊不顾残毒没有勾清,亲自来一趟。
卫典丹道:“我只是传个话罢了,听不听主公决定,若主公不想搭理,人在眼前也不会看一眼,可若是上了心的,一脚踏进了
鬼门关也得救。”
卫典丹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暗指桓猊来这一趟,是为了救她,但他不是桓猊肚里的蛔虫,芸娣自是不信,而且也有自知之明,
没觉得桓猊对她多大上心,但也知道他这次病情不容小觑,关切问道:“可是病得厉害?”
“原先昨夜体内的毒就清了,但这一趟身体大动,加上精神起伏不定,残毒复发,病症就起得厉害些,”卫典丹有意无意暗
示,但又宽慰道,“小娘子放心,勾清了便没事,主公没有大碍。”
芸娣松了口气,点头道:“没事就好,”若是桓猊有个好歹,都督府又生风波,殃及池鱼,“还需麻烦卫大人一事,可否安排
我与庾夫人见一面。”
卫典丹似是诧异她此举,芸娣道:“有些疑惑还需亲自问问,也好不让自己瞎猜生事,让都督烦心。”
卫典丹亲自送她去庾夫人被押的南院,并派侍卫好好护着,芸娣没有急着去找主子,而是带青罗在附近走了一圈。
院中供奉一座小佛堂,芸娣驻足停留,青罗见状说道:“这里是夫人平日念佛抄经之地,佛家清净,小娘子还是莫要打扰。”
芸娣却看她一眼,神色饶有兴趣,“这里可藏了夫人什么宝贝?”
她不过试探之言,却见青罗脸色微变,便知其中有猫腻。
一盏茶功夫儿,芸娣背手进屋,“像您这般佛舌蛇心之人,居然也供着一个小佛堂。”
“你自是不懂,像我这般的蛇蝎,心里越毒,面上越要虔诚向佛,如此才好欺瞒世人。”
庾夫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起来,裹成肿肿的一团,看到了芸娣,脖子咯咯转过来,散乱黑发之间,口齿漏
风,状如鬼魅。
倒真儿应了她口中所言。
蛇面蛇心。
“夫人不该妄自菲薄,”芸娣仿佛这才想起来,“对了,我还在小佛堂发现一块牌位,虽无名无姓,却能让夫人日日用佛香供
着的,想必是极重要之人。”
芸娣从进屋到现在,双手一直负在身后,庾夫人只当她得意傲气,现在见她从身后拿出一块牌位,刹那间脸色微变,又忽然弯
唇一笑,“倒是我小瞧了你,你想知道什么。”
“夫人借孔雪提醒我,又偷簪子引我撞上都督处置人,无非是想将我除去。”针对昨晚的事,芸娣只有一点不解,“但夫人真
因嫉妒杀我,昨晚就可以动手,何必留我到今日?”
“我本是要杀你的,后来看见都督舍得为你挡箭,又改了主意。”庾夫人看出她是个聪明人,瞒不住的,不拐弯儿了,“你别
以为那小女孩是我安排的,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谁想她年纪小心这般狠,连我都吓了一跳,指不定等都督醒来,攀咬我一口,
方才将她杀了。至于你,我还不想你这么快死了,”
“留你到今日,是要他听到你心里的实话,只要你承认对他没有半点情意,都督会亲手杀了你,比起旁人杀死心上人,他自己
动手岂不是更让大快人心。”
芸娣显然也想到这层,庾夫人想杀她,不像出于嫉妒反而像作秀,做给门外的桓猊看,故意激怒他。
桓猊此人不会对女人动心,但骨子里的霸道要求女人忠贞不二,倘若刚才她说没有丝毫情意,桓猊会觉得遭背叛。
可这么做,顶多让桓猊不悦,还能把他气坏不成。
在他眼里,不忠的女人惩罚一顿后丢了便是,就如庾夫人,是死是活,不会影响他半点心绪。
芸娣更想不明白,庾夫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只是为激怒桓猊。
她隐约觉得,庾夫人隐瞒了什么。
发觉芸娣沉默,庾夫人幽幽抬眼,眼里藏着鬼祟怜悯的笑意,“你心里可是动了恻隐之心,对那样一个造了孽的恶鬼,你动摇
了。”
“世上比这可怜的人多了,要我一一说与夫人听?”
“你当真对他没有动心?”庾夫人蹙眉,还未等芸娣回答,她自己又忽然否认,“也是,像他这般的恶魔,世上怎么还有女人
肯心悦于他?”
芸娣这时才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轻轻抬眼,“夫人似乎对都督怨恨颇深。”
庾夫人嗤嗤笑,“倘若他杀你情郎,害你族人,你一身骄傲都被他毁个干净,自是恨他入骨。”
芸娣乍然听到她有还有个情郎,颇感意外,却听庾夫人呵笑出声,她露出一颗小虎牙,那是没被敲碎的,小巧又可爱,“其实
我在西院说的话,都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