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从未觉得他有什么问题,譬如说,此时此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楚星不动,城月也不敢动,身上的斗篷在风雨里飘摇,此刻掉落下去。
城月一个哆嗦,流出大片的春光。
她是全然不觉得应该遮挡的,就这么放那出了墙的红杏在墙头上飘摇。
春光毕竟天冷,她微微地颤抖起来,就这么俯身去捡掉落的斗篷。
斗篷上沾了灰,她甩动着斗篷,甩落灰尘。
楚星眸光暗了又暗,看着那花枝乱颤。
他伸手,引诱她。
楚星拉她在温泉边上坐下,将她圈在怀里,红杏也跟着飘摇。
城月原本想把斗篷系上,被楚星拦住。
斗篷半搭在香肩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留出半枝红杏的距离,给游人观赏。
这不是游览名胜地的红杏,也只有一个游人在马上等待。
这是他一个人的风景。
旁人若是想看,楚星会忍不住将他们的头都割下来喝酒。
因为是他一个人的,因而他伸手折了红杏,放到鼻前嗅闻。
红杏原来不是红杏的味道,却飘着奶香味儿。
或许是早上刚出炉的奶,落在盘子里,沿着盘壁淌下去,沿途风景全被染上奶香味。
红杏的红,是娇艳的红,是绮丽的红,也是夺目的。
像把人的魂儿也一起勾去了似的。
游人把红杏仍在了手心里,虔诚地信奉一般。
城月一抖,又发大水了。
水淹了红杏枝,也淹了游人骑的马。
都站在水里,被水推着往前走。
红杏树根也被淹得彻底,这水发了又发,一天发几回。
城月的手抓着楚星的衣袖,又出现了,这种可怕的感觉。
第19章 春与夏
城月紧紧抓着楚星的衣袖,忍不住地颤抖。
楚星放开了红杏枝,他的嘴唇是凉的,手掌又是热的。
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夏天。
在春夏之交,是城月忍不住砰砰砰的心跳。
心跳得好快,又要死掉了。城月忍不住想逃跑,她推开楚星,“不……不能再这样了,我好难受。”
楚星看着她,眸光晦暗。
这种神情,让城月感觉忍不住想怜爱他。她解释:“没有讨厌楚星的意思,就是……就是我觉得太快了,心跳得太快了,我好害怕,楚星,明天再来好不好?”
她无意识地撒娇。
楚星点头:“好。”
他低头替她扣好斗篷,他们纠缠了好久,饭菜都已经凉了。
城月肚子适时地叫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饭。”
楚星把饭食拿出来,看着她吃。她吃得很快,不知道为何今天格外地饿。三两下狼吞虎咽,解决了吃食。
城月伸了个懒腰,又迅速地感觉到困意。她抱住楚星的胳膊,已经很自觉地寻找睡觉的好位置。
楚星胳膊托住她,哄她睡觉:“睡吧。”
城月入睡得很快,楚星看着她安宁的睡颜陷入沉思。
她真的这么信任他,睡觉的时候全然没有防备。或许也不是,在她的世界里,也许谁都是好人。她对谁都是没有防备的,他并不是唯一。
想到这里,楚星有些烦躁。
他只接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他认为城月是自己的所有物,就像那只猫一样。
猫是他的猫,不可以对别人摇尾乞怜。若是猫这么做了,他会不高兴,甚至生气。
如今亦然。
楚星吐了口气,手掌轻拍着城月的背,这是他从未做过的动作。关于这种动作,楚星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不是由母后照顾,而是由宫里的姑姑照看。那位姑姑也会像这样,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入睡,甚至还会哼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关于那小调,楚星已经记忆模糊。那位姑姑的脸,楚星也记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