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头有力地在你的口中搅动,带起了酒精的残液,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你们许久都没有分开,气喘吁吁中你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几近于窒息的眩晕之感。你开始想是不是你喝得太多了一些,毕竟那是你准备的、最烈的灵性之酒……
梅迪奇显然是有些醉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清醒。他开始吻你的时候还算热情温柔,但吻着吻着,就逐渐粗暴起来——你并不介意,你在意的是他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难过的表情。
“怎么了?”你与他分开一点,柔声问他,看他没反应又亲了亲他。
“你说新年了。”他说。
“啊,对。”
他又说:“我给了你礼物。”
“嗯。”
“那……我的礼物呢?”他下意识地想要转开头去,但最后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地望着你。
如果换作其他时候,你会很乐意装个糊涂,直接把自己打包给他,然后就此含糊带过。但是在他极为罕见的、透着醉意的期待与忐忑中,你无法这么做。
你很明白,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换一个吧,”你沉默了片刻,这样告诉他,“也许以后——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年——”
你没有说出要把他刚才给你的钥匙还回去之类的话。但你想,你的话应该已经足够伤人。
如同你今天下午突然兴起的失踪一般,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你就清楚,你吓到他了。他应该找了很久,不然外面披着的皮毛大麾不会那样湿漉漉的。
他很聪明,他其实应该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就像是一头表现极佳的猎犬,总会期待主人给予一些除了摸摸抱抱之外的待遇,比如登堂入室,比如进入温暖房间,又比如名正言顺地站在主人的身边……
——但是不行。
你非常清楚。至少现在确实不行。你可以觊觎这头聪明漂亮的猎犬,但还不能堂而皇之地夺取。毕竟对他目前名义上的主人来说,这只聪明的大狗还有其他用处,很大的用处——这是你和那位主人之间的默契。不管这位名义上的主人现在是哪一位。
而这些你都还无法告诉他。因为一切都还是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你只能沉默。
梅迪奇不知道你想了些什么。他怔怔地盯了你一会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你的回答,半晌才捂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说:“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哦?”
“你是个糟糕的坏东西。”他说,十分认真地。
你不由地笑出了声来,以为他喝醉了。你笑着逗他:“你是第一次知道吗?”
“不仅坏,还糟糕。”他强调,“你充满了缝隙、空隙——不管什么东西,总之你是空的。”
你安静了下来。
“我说对了?”他有些醉意的眼中闪烁着幽暗而兴奋的光,“你总是需要什么填满你自己——嘴巴、小穴、眼睛——不,不对,其实最空洞的是这里吧?”
他摸上了你的胸口,按了一下:“你最需要填上的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