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婕也已经在读大二,繁重的学业和一年多的大学生活让她稳重了几分,但眼里的倔强桀骜仍旧清晰。
在开学典礼上,她冲上台,在全校师生面前,再次请求做他的女朋友。被二次拒绝后,她噙着泪花,握着拳头立誓,她绝不会放弃。
那件事,直接让钟景洲全校扬名,热度好一段时间补褪。
而接下来,朱婕以本科生的身份,参加了青运会的射击运动员选拔,以总分第一的成绩成功入选,而她的学业也没落下,科科优秀,年年奖学金,最厉害的是踢踏舞跳的特别好,每年举办的各种晚会,都是掀起阵阵高潮的优秀节目,绝绝对对的风云人物。
她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证明那一场爱情的认真。
最开始闲言碎语的人,也改变了态度,开始以更善意的眼光,来注视这一对的发展。
相较于朱婕所展现出来的综合实力,钟景洲这边便专注许多,他爱运动,却只为强身健体,能够有更好的精力去应对耗费体力和脑力的学业目标;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里陪着导师去登山,除了这些小团体参加的活动之外,便一心一意的搞自己的研究,跟着导师实习。
他的目标是做一位出色的心外科医生,在学习阶段的努力,全是为了朝着这个目标前进,不准自己分心,更不会因为路边的美好风景而驻足停留。
朱婕依然没机会靠近他。
不仅如此,因为隔着三年的时间,她哪怕跟钟景洲是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但实际上,接触的机会却并不多。
转眼又是三年,钟景洲的研究生读完了,朱婕开始读研,她当然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在了本校内直读,因为她觉的,钟景洲一定会升博,他在学习方面那么的擅长,必定是要将学习进行到底。
没想到,这个时候,钟景洲竟然准备着回去杭市,做好了应聘准备,看样子是计划着工作了。
就这样,有了第三次的对话。
这一次,没那么张扬,朱婕选在了钟景洲离校之前的夜晚,来到他的办公室附近,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等待着他。
这一次,也是两人唯一一次,能静静的相对,和平相处,闲聊上几句。
此时,朱婕经历了许多事,渐渐褪去了青涩,而有了成熟和沉稳。
她跟钟景洲聊了自己的计划,本校读研,出国留学,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甚至还有些感伤的说,还好这几年,钟景洲意志坚定,没有答应与她在一起。不然的话,离别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她此刻能承受的了与一位朋友的告别,却未必能扛得住与爱人的分离。
钟景洲微笑,他夸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前途无限,也祝福她心愿得以达成,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发展。
他与她握手,算作道别。
再后来,又是三年过去。
朱婕在出国之前,曾经给钟景洲发过一份邮件。
除了例行的寒暄之外,她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渴望。
她说每次想起钟景洲的时候,因为没有过多接近,脑袋里总会冒出来一句话:有些人不知道哪儿好,可就是很多年都忘不了。
她说此行一去,归期不定,或许择日而返,或许从此流连在外。
她问钟景洲,是否已经成家,或是找到了人生的伴侣。
在信件的最后,朱婕说要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若是日后,有缘再见,他未娶,她未嫁,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圆了少女时代最寥落不可得的梦。
其实这时一个在年少时,爱而不得的故事。
不过,从钟景洲的嘴里边讲出来,明显变了调子。
他极力保持着客观,但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嫌弃。
白一峰早听呆了,迅速的抓住了重点:“她还真的在全校大会,上台表白过?你也真是的,这么光辉的一段回忆,你竟然从来都没提起过。”
钟景洲冷冷的说:“很光荣么?”
“一般女孩子哪有哪个勇气选在那样的场合去表达自己。人不轻狂枉少年嘛,谁在年少时,没做点冲动的事呢?现在咱们的岁数也大了,偶尔回想起过去,总是要有那么几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才会暗暗的值得骄傲。”
钟景洲哼了声:“就因为她的草率不负责,在以后三年的时间里,每个老师见到我,都会提这事;每次闲暇时朋友的聚会,都会提这事;每个陌生的朋友认识,也会提这事。她喜欢是她的事,她有什么权利以喜欢的权利,来扰乱我的平静生活?并且不负责任的做了就走,留给我去应对所有因此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后果。”
白一峰默然。
因为钟景洲说的也很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能适应的生活节奏。
朱婕自以为大胆,勇敢追爱,其实她从最开始,便用错了方式。
后边一路碰壁,也是很正常的了。
钟景洲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天生不懂什么是浪漫,她的点与我的点,不在一条线。比如她一直很纠结的是,出国发来的那封信,便是各自奋斗,他日再相逢的承诺;而于我而言,她未经告知,将私信发入了我的工作邮箱,被积压在了未处理的信笺之下,大约是在一年以后,我按照习惯去处理积压信件时才发现。”
“然后呢,你当时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被感动到,哪怕一点点。”
一直沉默着的夏沫,忽的回攥住了钟景洲的大手,有些紧张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