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俞善数了二十文包车钱递给俞根叔:
“根叔,你也知道,我家就我和信哥儿两个人,要是你愿意,不如这送货给酒楼的活儿,就包给你家。钱不多,一次抽一成,不知道根叔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那敢情好啊。”俞根叔颇有些动心。
他家里人口少,地也不多,唯一的儿子身体不好,下不了苦力。所以才省吃俭用买了这辆骡车,一家子的生计才有着落。
如今只不过是捎一趟货,就能白得几十文,确实是桩从天而降的好差事。
俞根叔一口应下:“酒楼早上不开门,那我每隔一日早晨送完人,再赶回来到你家门口去接货,也省得你和信哥儿大老远的搬到村口。”
反正以前送人到镇里或者是县城,都要等上大半天,下晌才能接人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就多跑一趟而已,等于白赚一笔,划算。
俞善和俞根叔这一老一小几句话定下章程,彼此都很满意。
俞根叔这骡车平日里是要拉人的,两大筐竹笋能占大半个车厢,肯定行不通。
与其每天都单独花钱包车,倒不如把这送货的事儿包给他家。
要俞善说,在村中居住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谁家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连半天都要不了,就能从村东头传到村西头。
有钱赚,俞根叔明显的开始为俞善着想,比如主动到俞善家门口来接,拉上货直接就去县城,能避开村中许多人的探究。
大家一起闷声发点小财而已,俞善还不想这么快去应付俞家老宅那帮吸血蚂蟥。
再一个,现在俞善最苦恼的,就是她的左手。
疤痕什么的,俞善并不在乎。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德容言功的念头。
当初周大太太说的什么女子手上有疤,就相当于破相,或许在这个时空是真理,但是俞善向来觉得,只要我不在乎,就对我无效。
只是她平时勉强可以生活自理,只要稍一用力,左手就刺痛难当,虽说她不打算靠力气吃饭,但是在村中生活,还是有诸多不便利的。
至少可以预见,每天从山上把几十斤重的东西弄下来将会是个不小的挑战。
赚银子这事儿绝对是迫在眉睫。
扣除这几日的花销,她手上大概还有三十几两银子。
信哥儿一开始读书,那一百两银也用不了多久,坐吃山空是早晚的事儿。
挖竹笋去卖虽然是无本生意,但是也只能做这么一个冬天。
冬笋难挖,可到了春天,春笋冒头,村中人谁都可以去采摘,到时候一窝蜂的拿到镇上、县城去卖,根本卖不上价。
要趁着正当季,多挖点冬笋卖钱才对。
晚上,俞善就用新买的瓦罐煮了两枚鸡蛋,在俞信青紫交加的脸上好好滚了滚,看起来总算没那么可怖。
至于从俞文思那里搜刮来的十几个铜板,俞善一股脑都给了俞信,当是补偿金。
俞信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自己弱不禁风(大雾)的姐姐,是怎么一个人对付三个村中有名的混小子。
俞善笑而不语,端的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