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是有些腐肉没错,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感染,换换药就好了,不碍事的。」
施医师是一个蓄着满头蓬松白发和八字鬍的中年男子,猛的一看有点像爱因斯坦—据我所知他不太老,只是对这些打理外貌的事不怎么上心。
他拿着消毒镍子细瞧我的伤口,温温缓缓地说。
嗯,跟我想的一样。
「那真是太好了!有您的一番话,我放心不少。」我心中虽这么想,但脸上仍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笑着说。
施医师点点头,收起镍子,微笑着道:「接到解少爷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黑爷是多严重的伤势,能让解少爷听起来这么紧张。」
紧张?解雨臣?实在很难联想在一起……
我微微一愣,随即又神色如常地道:「应当是我大惊小怪,跟他形容的太严重了。」
施医师点点头,问道:「黑爷,要不我顺便替您换个药吧。」
我摇摇头,站起身。
「施医师您忙吧,不劳烦您了。消毒的工具我都有,我自己换成了。」
施医师站起身,向我頷个首。
「那黑爷您慢走,我去忙了。」
我走出医院,伸了伸懒腰。看看天色,正想着要到哪里吃晚饭,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者,便愣住了。
「喂!」我几乎毫无停顿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珠圆玉润的男中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么稀奇,打电话问我在哪……
我摸了摸鼻子,照实答道:「在施医师的医院外头。施医师也说了,那伤口没什……」
「我知道。」电话那头很简洁地打断了我。「给你半小时回到家。」
我的手指停在鼻尖上。
「要干嘛?」我当真猜不透他呀。
「换药。你不是要我帮你换药?」不知为何,男中音开始透出明显的烦躁。
「我在你家门口,你只剩下二十分鐘。」
『喀』一声,电话掛断了。
我像见鬼般瞪着手机,然后嘴角越咧越开、越咧越开……终至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