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的很,耳边钻传来钻头声响,她抬起眼皮看着那模糊的黑色身影朝着一团白色走去,尖锐的钻头接触到物体发出别样的声音,像抛开一层皮肉触碰到骨头,再准备钻开骨头通过皮肉坠落到地。
女人的惨叫震人心房,一声一声的在耳边响起,周忻妍瞳孔放大,男人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可以看到女人抽搐的双腿。
从她身上喷涌出的鲜红血水像是个小型喷泉,顷刻便溅落到四周的草地将其染红。
钻头穿透脑壳的声音被雨水压在一定范围,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在她的脸上分辨不清。
她看见男人拿起一旁的铁锤,黑色口罩挡住了他的表情,眼角的血痕已混着雨水流下,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偏头看了一眼她,那目光阴冷晦涩,诡谲的透着尖锐的异光。
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爬上了她的心脏,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瞪大眼睛,淡淡苦腥在口腔中扩散。
死亡的绝望感是如此的强烈,大量血液从头端喷涌出来染红了女人的雪纺衫,红色的水混在泥水中奔腾地向山下流去,经过周忻妍的鞋尖,她立马缩回了脚,发抖的蜷缩在树下。
她呼吸急促,望着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不逃跑,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她。
男人举起锤子,那女人似乎还有意识,危机感蔓延上来,她拼命的挣扎着,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叫声。
男人似是有些不耐烦,一只手摁住她的脖子,在那绝望的目光下,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
那女人彻底没了动静,安静的躺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响。
但男人却不罢休,发狠似得捶打女人的头部,那似乎是一种欲望的发泄,更享受这种将人当做生畜摧毁的快感。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疯子,毫无人性、毫无感情可言。
黑暗的森林中看不清事物,雨声压得这声音无法回荡,但却可以清晰的进入周忻妍的耳朵,女人的身体随着他的砸动一下一下的动着,像一条死亡的鱼儿最后的反抗。
恐怖感占据了她整个大脑,她蹭着树木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却再次跌倒。
他脸上染着血水,像是在黑夜中虐杀人类的恶鬼,被黑暗包围,看不见一丁点光明的存在,却用沾满鲜血的手一点点将她拉入地狱。
裙摆被泥土染得不成样子,她不敢乱动,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但随着波动的情绪,身下却似有什么东西顺着甬道流下。
她看着男人拿起铁锹,很快就在地上挖了个大坑,他将血肉模糊的女人装进黑色藏尸袋里,拉上拉链,将袋子推进了深坑。
她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色帆布鞋被污水染上土色,她看着男人将土坑一点点填平,翻新的泥土几乎和原本的看不出差别来,他搬了块大石垫在上面,这是完美的掩盖,几乎找不到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在填平的泥上踩了一脚,胶鞋在地上留下了痕迹,但很快便被冲散。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锤子,转身走了过来,周忻妍心跳动得很快,仿佛猛地奔跑后停下的感觉。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缓缓的蹲下,与她平视。
她只能看见帽檐下男人深色的唇,她一向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只能凭着本能向后退了退。
她长着一张柔和耐看的俏脸,可此时却不满畏惧,通红的眼角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她低下头,无尽的恐惧已侵蚀了她的心脏。
男人不说话,同样看不出神情来,那关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动了动,向她这边伸来。
她想躲,可是无处可躲,那手掌穿过了她的腋下环抱住了她,这拥抱猝不及防,周忻妍惊呼了声,两只手被捆绑在身前,没有辅助的她险些掉下去。
男人的身体很热,像个火炉一样,即使隔着好几层衣物也能感受到那极热的温度。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下山的路很长,但他的步子却很稳,她缩着脖子,当被重新塞到后备箱,她只倒在狭窄的箱内默不吭声。
靠近山脚的道路极其偏僻,回去的路偶有几辆汽车经过,水渍染湿了车的底面,那浓郁的汽油味萦绕在她周围,她像是死了,没个动静。
车稳稳地停在雨中等待着路灯,男人脱掉了雨衣换上了棒球帽,光线险暗,他阴沉的目光倾斜,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车厢,冷色的镜子映出他面部轮廓,他抬手压了压帽檐,没有任何神情,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