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急得嘴上冒火的班主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啊,他苦笑着搓了搓手:“饭就不吃了,妹子,那个我今天找你是有点事想跟你谈,咱们坐下说吧!”
覃秀芳猜他肯定没好事,眼珠子转了一下:“一会儿有客人要上门了,就在这里说吧,你说,我听着。”
班主见她坚持,不再勉强,苦笑道:“大妹子啊,你给我的那个秘方太难了,我……我们根本学不会,这东西落在我手里也发挥不出作用,我琢磨着这也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覃秀芳这下明白了,他反悔了。
她装没听出来,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建议:“怎么会浪费呢,可以留下来做传家宝啊,这就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那我更不能夺你所好了,妹子,咱们换回去吧,我把你家的传家宝还给你。”班主赶紧趁机说。
覃秀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班主,你去饭馆吃饭也是吃了后又吐出来,让人还你钱的吗?”
班主脸色一变:“这怎么能一样?你的这张纸还好好的,我又没给你弄坏。你今天必须得把钱还给我,这张纸条给你。”
就知道这狗东西会赖账。覃秀芳冷冷地看着他:“班主,我们是去市政府立了契书的,买卖离了手,哪有随便反悔的道理,你去哪儿怕都说不过去。”
岂是他想换就换,真是美得他。这东西敢于出尔反尔,来找她麻烦,不就看她一个姑娘家好欺负吗?
班主一噎,但想着自己身上沉重的债务,还是不肯放弃:“那又怎么样?你卖给我的秘方有问题,做出来的烤肠难吃死了,根本就没人买,是你欺骗了我,你得把钱还给我。”
覃秀芳讥诮地看着他:“这么说,你已经试过了,自己不会做反而来怪我。你若是非要认定是我的秘方出了问题,那就找市政府的人和当天见证的那个老者,你准备好材料,我按照纸条上的做法,当着大伙儿的面做一次烤肠给大家尝尝,看看我的方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自然是没问题的,他们自己都做成功了,还卖过了,去市政府只能让自己难堪。班主眼睛里闪过一抹心虚,色厉内荏地说:“臭丫头,你故意骗我,不行,我今天必须得换,不然我待会儿就带人过来等你,天天守在这里,你别想做生意了!”
当她是吓大的啊!覃秀芳冷笑道:“好啊,你去叫人过来啊,反正这事你也不是没干过。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前面就是部队,来我店里吃饭的客人十有八.九都是部队里的人,你当这里还是鱼龙混杂的庙会随你耍横呢?”
“你早知道了!”班主瞳孔骤然放大,猛地醒悟过来,“你故意把什么秘方卖给我的,你害我,好个恶毒的女人……”
既已撕破了脸皮,覃秀芳也不客气,直接打断了他:“得了吧,说得是我强迫你一样,要不是你生出了贪念,觊觎别人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别想着什么换回来了,你已经看了我写的内容,知道了火腿肠的做法,除非能清除掉你脑子里这几天的记忆,否则怎么退,这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覃秀芳知道,只要自己不肯答应退钱,班主这个黑心肝的就会记恨上她,反正左右都会被他记恨,覃秀芳也懒得跟他虚以逶迤了,直接一口拒绝了,省得浪费时间。
班主被覃秀芳气得不轻。他眯起眼,阴狠地盯着覃秀芳,语气阴森,语带威胁:“死丫头,你可真想清楚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钱退给我,过去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放你一马,否则我要你好看。”
“想得可真美,进了你口袋里的钱你会再掏出来吗?不可能,别做梦了。”覃秀芳一口回绝了他,“你与其在这里磨我,还是想想怎么变卖家产,凑齐钱,把账还了,这利滚利可是跟滚雪球一样,晚几天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
被覃秀芳戳中了心里最担忧的事,班主又羞又恼,双眼发红,一怒之下,忽地上前,两只手往覃秀芳身上扑去。
但还没碰到覃秀芳,一把雪亮的菜刀挥了过来,擦过他的小指,切下来一层皮,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动。
覃秀芳冷冷地看着震惊不已的班主,面不改色地说:“你再把你的爪子伸向前试试!”
怕有人闹事或遇上吃霸王餐的,覃秀芳在餐车下面藏了一把菜刀。班主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因而才拒绝了他坐下谈话的提议,一直站在餐车前,眼看他要动手,她立即抽出了菜刀。
班主见到覃秀芳这么干脆利落又熟练的动作,意识到她早有准备,而且是来真的,气得差点吐血:“好,好,好你个小丫头。是老子看走了眼,小瞧了你这丫头!”
覃秀芳丝毫不敢放松,目光冷冽地盯着他:“知道就好,我剁过不少鸡,宰过不少鱼,倒是没砍过猪蹄子,你要不想要你这双爪子了我成全你!”
班主身上没带任何趁手的武器,赤手空拳,又看覃秀芳一副冷冽阴狠的模样,不敢跟她硬碰硬。但要就这么算了,他又不甘,他眯起眼,深深地看着覃秀芳,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怼。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忽地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覃秀芳掀起眼皮看到吴峰过来了,利落地收回了菜刀,退后一步,跟班主拉开了距离,冷声说:“遇上一个破皮无赖!”
吴峰立即挡到了她前面,目光不善地盯着班主:“你住哪儿,做什么的?为什么找大妹子麻烦?”
班主看到吴峰身上的军装和别在腰间的木仓,还有站在一旁面色的不善的另外几个军人,心知今天这一趟是白跑了。
他压下心里的火气,回答了吴峰的问题:“……我跟她有商业纠纷,你看到了,是她对我举起菜刀,我可没拿她怎么样!”
吴峰想到他们过来时看到的画面,知道覃秀芳没吃亏,便没有过多的计较:“滚,给我小心了,以后再看到你来找大妹子的麻烦,我们哥几个饶不了你!”
“是。”班主满腹不甘,但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有木仓是老大,他惹不起,只能走。
怨恨地走出了饭馆,走了几百米后,班主回头,看到覃秀芳在给吴峰几人打饭,彼此有说有笑的,显然跟这群当兵的很熟,难怪这贱人如此嚣张呢,原来是有人护着!
好个覃秀芳,敢吞他的钱,给他记住了。他就不信了,这些当兵的能一直寸步不离地护着她。这笔帐,他迟早要跟她算回来。
第50章
覃秀芳利落地给他们打好了饭, 吴峰将饭放到了桌子上,却没有坐下吃饭,而是走到餐车前, 低声问覃秀芳:“这个家伙什么来历?怎么跟你发生了过节?”
在吴峰看来, 覃秀芳是那种脾气特别好的人, 对谁都笑盈盈的, 连周家人那么对她, 进城后, 她也没天天诉苦说周家人的坏话,找周家人的麻烦了。她应该不是那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人。
覃秀芳简单地说了一下班主的来历和两人之间的过节。
听完后, 吴峰骂咧了一声:“靠, 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连小孩子都能下那么重的手,还出尔反尔!”
“无妨,一个小人而已, 欠了这么多债,他那戏班子很快就要开不下去了,那些被他虐待毒打过的孩子们也都要得到解脱了。”覃秀芳淡淡地说。
吴峰也知道这点, 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心呢。他劝覃秀芳:“小心他狗急跳墙, 逼急了,我看他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覃秀芳也清楚这一点:“嗯,放心吧, 我会注意的,尽量不落单, 不给他找我麻烦的机会。”
她生活的轨迹也很简单, 无外乎就旅馆, 部队, 饭馆三点一线地跑,这片地区因为挨着部队的缘故,经常有很多军人出没,班主没胆硬来的。过一段时间班主还不起钱,要么是被债主弄死,要么是自个儿跑路去其他地方,到时候自然也就不可能来找她麻烦了。
“那最好,你出门最好叫个人陪你。”吴峰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他这紧张的态度让覃秀芳也紧张了起来,她旧事重提:“对了,我托付你买的木仓,有合适的吗?”
提起这个吴峰有点发愁,覃秀芳没用过木仓,力气不够大,给她的木仓得小巧,方便操作,还不能太旧,太旧的问题多,关键时候掉链子就麻烦了。
吴峰挠了挠头说:“倒是看到了几把,但都不大合适,不是太大了,就是太旧,我用着都觉得不好使,更别提你了,你再等等,我瞅瞅有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