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老三看着人要走,自是不依:“他走可以,把媳妇儿给我留下。”
闻言,因为娘家的事心生强烈恨意的刘彩云立即把覃秀芳推了出去:“那,给你!”
覃秀芳扭头,错愕地看着她:“娘……”
就连周二伯这个在场辈分最大的周家人也恼了:“大全家的,你说啥呢,你不要脸,咱们周家还要脸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儿媳妇推出去送人,给儿子戴绿帽子,亏她说得出来。
周大全一瞧形势不对,赶紧叫刘彩云:“帮我在前面看路,没看家成受伤了啊!”
提起宝贝儿子,刘彩云也没心思管覃秀芳了。
但覃秀芳明白,经过今天,只怕刘彩云是要跟她撕破脸了。
也好,她也厌烦了刘彩云那张伪善的脸!反正周家成回来了,他顾忌着名声,不会让刘彩云随便打她骂她的。
眼看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黄老三不干了。他提起木仓,拦住了去路:“不行,把周小兰留下来,嫁给我。”
黄老三也不蠢,他伤了周家成,这事肯定没法善了,等周家成好了,肯定会报复他。
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娶了他妹子。成了他妹夫,那就是一家人,自家人之间纠纷,大事就化小了。
而且只要周家人不想让周小兰守寡,就得放他一马。
黄老三如意算盘打得精,周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伤了周家最有前途的周家成,怎么可能答应跟他结亲?
“不可能,咱们两家没遣过媒婆,没议过亲,更没过礼。你别乱攀关系!”周二伯想都没想就坚决地拒绝了他。
黄老三也不肯让步:“那你们也别想走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匆匆赶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木仓,还没走近就举起了木仓,厉声喝道:“干什么?放下武器!”
周二伯等人老实,赶紧举起手,表示自己只有农具。
黄老三干翻了周家成,自信心爆棚,再看到个穿军装的,也没当一回事,嚣张地说:“你谁啊?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了,老子劝你……”
砰!
一颗子弹射出,差点打到黄老三的手,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步木仓掉到了地上。
趁着他吓到了,往后退的那一瞬,男人疾步上前,弯腰一把捞起了掉在地上的步木仓,冷冽犀利的目光扫过双方:“还有谁想动手?”
他现在一个人两把木仓,疯了才惹他啊。
周二伯一行自然摇头,来喝喜酒的混混们也赶紧散开,离黄老三远远的,表示跟他没关系。
男人满意地颔首,目光看向比较老实的周二伯:“说说,怎么回事?”
周二伯刚想说话,忽然周大全身上的周家成开口了,嘶哑地喊道:“忠国……”
闻言,徐忠国抬头快速上前,推开了挡路的周三叔,错愕地看着周家成:“家成,你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老家离得不远,因为是同乡,大家约好了一起回家,他们昨天一起从城里出发返乡,上午分开。到现在为止,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小时,当时还意气风发的战友这会儿却跟浑身是血,半死不活地趴在背上。
可想而知,徐忠国有多意外了。
周家成有点精神不济,简单地说了一下:“那个黄老三非要抢我妹子做媳妇,我听说后来带我妹子回去,被他在背后放了冷木仓。”
闻言,徐忠国扭头看了黄老三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说:“走,我家近,先去我家,给你找个大夫止血!”
他们这村子偏偏,离县城都有七八十里地,就更别提市里了。而且都是小路,山路,很不好走,不然他们也不会骑马回来了。
要是送到县城的医院去得好几个小时,到时候周家成怕早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生命危险了。所以外伤经验丰富的徐忠国马上做了决定。
有他站出来,周家人宛如找到了主心骨,都听他的。
黄老三不满意,但自己最大的依仗都落入了对方的手里,他也没办法,只能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说:“你把木仓还给我,那媳妇我不要了。”
徐忠国怎么可能还木仓,他举起步木仓,瞄准了黄老三:“你还要不要?”
黄老三浑身一僵,赶紧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徐忠国收起了木仓,招呼周家人跟他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疗周家成,收拾黄老三这种二流子不着急。他在家里听到了木仓声,所以匆匆赶来,当时就怕出声,让自己的堂弟骑着马去找离他家最近的两个战友了。
等他们到齐了,再好好跟黄老三算这一木仓的仗。
徐忠国家就在黄家沟隔壁村,非常近,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他家条件还行,有七八间屋子,院子也挺大的。
一进院子他就扯着嗓子喊道:“大哥,我战友受伤了,你快去把安大夫请来。”
“好嘞。”徐家大哥赶紧跑了出去。
安大夫就是本村人,徐忠国这边把周家成放到床上,安大夫已经来了。
屋子空间小,容不下几个人,除了大夫、周大全两口子和徐忠国,其他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因为在战场上受过伤的缘故,徐忠国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便在一旁帮忙。
安大夫了解了情况,知道子弹擦过周家成的腿,并没有留在他体内后,松了口气:“我帮你消毒止血……”
听到这话,周大全两口子齐齐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的气氛开始缓和,屋外的气氛就有些僵硬了。
周二伯拿出自己种的土烟卷起来,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动静。
其他的人也都心神不宁的,紧张地关注着屋子里的情况。
覃秀芳站在屋檐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刘家兄弟、周小兰,最后落到了周二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