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第7节(2 / 2)

顾楼吟本能提剑,不期然地对上萧玉案的眼睛,竟愣生生地把剑收了回来。

但剑能收回,剑气却不能。萧玉案被剑气掀翻到底,双目大睁,瞳孔涣散,手指抓地,仿佛在忍受极痛之苦。

“师兄!”

“萧公子!”

两人一左一右地将萧玉案扶起,少年的脸色比方才难看十倍。顾楼吟心惊之余亦觉不解,萧玉案的修为他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因一道剑气伤重如此。

萧玉案剧烈地挣扎着,只听砰地一声,他的脸竟像破碎的镜子一般碎成了两半。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他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犹如一记重拳打在了一块巨大的铜镜上,裂痕迅速延展,最后分崩瓦解,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少年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师兄……不对,这不是我师兄!”

顾楼吟站起身,沉声道:“铜镜。”

少年缓过神,一把揪住顾楼吟的衣领,恶声恶气道:“我师兄在哪里!”

顾楼吟状似没听到少年的话。铜镜是他和萧玉案一起发现的,如果方才的“萧玉案”是由铜镜所造,那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顾楼吟”?

顾楼吟眸光一沉,“不好。”话落,招来铜镜放入怀中,提剑而出。

少年拂去嘴角的血迹,立刻跟了上去。

萧玉案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把手中的折扇开了关,关了开。他不知道合欢蛊什么时候会发作,他能做的只有等。

所有的门窗都关得死紧,他以怕冷为由,还让太守府的下人在门窗后挂了一层厚帘,希望能挡住合欢蛊发作时的情香。

该来的躲不掉,萧玉案尽量放松,松着松着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从睡梦中惊醒,耳旁竟是急促的心跳声。

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如此之快,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双手软绵无力,连扇子都拿不起来。胸口似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钻了出来,在他身体里四处逃窜。

“唔。”萧玉案趴在床上,呼吸滚烫,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好热,好难受,他想、想要……

情香在屋内蔓延,清淡的香味渐渐变得浓郁汹涌。萧玉案眼神一凛,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能想,想他就输了。就算要想,想姑娘不好吗,想什么、什么男人!

不许想啊萧玉案!

听到开门的声响,萧玉案心头大震,捂着胸口,艰难地朝门口看去,“谁?”

顾楼吟走了进来,“我。”

“你来做什么!”萧玉案气急败坏,“滚,滚出去!”

顾楼吟一动不动,“你怎么了。”

萧玉案闭上眼,“旧疾复发而已。你不用管我,赶紧走。”

顾楼吟走近他,居高临下看来,“你是不是不能动了。”

“我——”萧玉案忽觉不对,屋子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香味,为何顾楼吟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问也不问一句?

萧玉案竭力保持着清醒。他记得顾楼吟进房之前未敲门便闯了进来,这不像顾楼吟的作风。

“你不是顾楼吟,”萧玉案微喘道,“你是什么。”

“顾楼吟”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真的不能动了。”

萧玉案额头冒汗,发丝黏在脸上,勉强一笑,“杀你不需要动。”

“顾楼吟”脸藏在背光处,如木偶一般抬起手,猛地掐住萧玉案的脖子。

预想中的窒息并未到来,萧玉案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等等……该叫的人好像应该是他吧?

“顾楼吟”在萧玉案面前碎成虚无,萧渡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他,“阿玉,我来看你了。”

“萧、渡?”萧玉案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倒在了床上。他的长发散落一枕,脸泛红晕,眼角微红,眸子里像含着一汪秋水,美得惊心动魄。

萧渡微微一怔,轻唤道:“阿玉。”

萧玉案动也动不了,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萧渡伸出手,挡住萧玉案的眉眼,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舍不得的。”

“走开,”萧玉案低声道,“别碰我。”

萧渡眉眼间染上戾气,“我不能碰?”

“尊主,”孟迟适时道,“顾楼吟他们快结束了。”

萧渡顿了顿,道:“把阿玉身上的蛊暂且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