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骞被池曜气了一遭,很不客气:“我说,你把孩子送回给池家。我就原谅你跟别的alpha睡了,我就准你回到我身边。”
“这样一来,孩子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你也不用再那么紧巴巴地过日子,你回我身边,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裴笑气得哑然失声,匀了匀气才找回声音:“你当小孩子是玩偶啊?说扔就扔?”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他的母亲是omega,父亲是alpha,两人的结合非常不受祝福,离家私奔,然后坚贞不渝的爱情变成了一地鸡毛,父亲抛弃了母亲。
被alpha抛弃的omega有多痛苦,他曾经亲眼见证过,他一日日看着母亲变得憔悴,抑郁而终,临死前还在念着父亲的名字,他那时还很小,既难过又生气。
他想:那我呢?妈妈,你爱父亲,就不能爱我吗?不能为了我坚持活下去吗?我还不够乖吗?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喜欢我呢?
其实他知道自己像是在重蹈覆辙。
可他是不一样的,他不傻,他不爱alpha,也没被任何一个alpha标记结番。
让他抛弃他的孩子实在是触他逆鳞。
裴笑直接把那袋玩具又丢了:“我也不差这几个玩具,您自己留着吧。”
“我没兴趣再当你的情人。我也不会抛弃我的孩子。”
说完,裴笑转身就走。
霍北骞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裴笑甩了脸,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他气极了,但alpha的自尊心使他没有狼狈地追上去,他的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对着裴笑的背影,阴鸷愠怒地说:“笑笑,你还记得我们的包养合约剩下一年半吗?”
现在,立即,马上,给他回来。
他要裴笑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金丝笼里。
裴笑头都没回,举起右手,对他比了个中指。
霍北骞说:“好,你给我等着。”
他没听见追上来的声音,以霍叔叔的脾气,肯定气死了。裴笑却一点都不后悔,反正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得罪了一个池总,不怕再得罪一个霍总。
大不了不混了,再次远走他乡。
裴笑回到家,才打开门,乐乐正在客厅的爬爬毯里和阿姨玩,他一听到开门声,就知道爸爸回来了,高兴坏了,费劲儿地往他这边爬,抓着栅栏站起来:“爸爸。爸爸。”
然后仰着头傻笑,他的腿还软,站不稳,一屁股蹲,又坐下去了,把他自己给摔懵了。
“哈哈哈哈。”裴笑被逗笑了,一看到他的宝贝傻儿子,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他顾不得换衣服,像怕失去孩子似的,把乐乐抱在怀里,笑了一会儿,不笑了,惆怅地低声说:“乐乐不怕,爸爸会一直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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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承煦昨晚练舞练到凌晨一点,早上睡到九点起床,下楼去买了个早饭。
他进电梯,看到有个男人也要进来,按了一下开门键。
男人对他颔首示意:“谢谢。”
这个男人看着还挺威风的,一身看上去就很昂贵的西装,蹭亮的皮鞋,手腕上带着价值不菲的机械手表,身边还围着三个像是助理,一进电梯,就把空间填满了一半。
这谁啊?
柏承煦好奇地想,他被挤到了角落,幸好他长得高,视线没有被挡住。
他一眼就看到了裴笑,赶忙说:“等等,先别关门!”
男人看了他一眼。
才要关上的电梯门又重新打开。
裴笑站在电梯外,脚步停了半拍,在看见彼此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池曜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样?
须臾之后,裴笑回过神,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厚着脸皮,热情洋溢地说:“池总早上好。”
池曜:“……”
池曜微微皱了皱眉,生气茫然。
裴笑在对他笑?怎么还笑得出来?为什么裴笑可以那么若无其事啊??
池曜气恼不已,他竖起耳朵,听见裴笑在和柏承煦说悄悄话。
柏承煦问:“哥,那是谁啊?”
哥什么哥?干嘛叫得那么亲密?池曜有点酸,又忍不住去注意听,他完全拿不准裴笑会怎么介绍他。
池曜忐忑不安,他没发现自己似乎变得特别在乎裴笑的话。
他竖起耳朵,听见裴笑在说:“轻点声,人家听着呢。”
池曜怔忡了下,这话就好像是在对他说一样,弄得他觉得脸上温度略微上升。
对话戛然而止。
裴笑被池曜香的令他头晕的信息素包围住着,即使他服用了抑制药,还是觉得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抑制药吃多了,只要去见池曜,他就吃两片,发热期也没有按时来,已经推迟了好几日。
大抵是因为身体在发热期的边缘,使他格外敏锐。
而且池曜的信息素闻多了,他慢慢也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像上回在轿车里的时候,池曜的信息素就显得甜蜜温淳,但现在又和以前一样,香是很香,但是像是掺杂了火药味似的,又好像……有点算?
假如在生气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吗?裴笑琢磨着。
两个人都在为信息素的香气困扰着,只有一步之遥,但谁都没动,看都没去看对方。
只有天命之番之间能闻到这过于浓厚的香气,在其他人感受而来,只是普通的香度,甚至裴笑的信息素味道在别人那里闻起来还算是偏淡的。
明明电梯上楼只是短短的十几秒时间,裴笑就觉得度日如年,非常难熬。
“叮。”
楼层到了。
裴笑赶紧离开电梯,喘了口气,匆匆走开,直到看不到池曜位置。方才一直紧绷着的弦像是被松开,他隐约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被释放,炽热的血液在急速流动。
柏承煦像只跟脚狗一样紧跟着他,见他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连忙追上去:“哥,你怎么了?”
alpha的信息素拂面而来,让裴笑觉得更热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