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相思欲绝但为君 63 翠草薰风暖心间(1 / 2)

袁既琳来到,聿珏是解下衣裳,让她好好瞧瞧胸前的那片瘀伤。

「幸未断骨,若没伤及心肺,只是淤血还好办。」袁既琳先把过脉象,再施针术紓解聿珏的胸闷,除了开药方,趁湘君归来后又教导她推拿手法,要她替聿珏每日推抹,以湘君那手劲儿,不消几日就能化散。

出过一趟远门,聿珏才深刻体认到待在宫里的好处;不仅吃食无忧,睡得床结实、被褥又松软,这回还能让她舒服的躺在澡桶里,大剌剌的连脚ㄚ子都伸了出来。

「真愜意!原来本宫平常过得这样好?」

在一旁服侍着的湘君闻言轻笑,「你才知道?没出去见过世面,宫里的锦衣玉食,好似唾手可得、理所当然。」

她噘起唇,让湘君给她加添清水,「说得好像我吃不了苦!」

「你是没吃多少苦!」湘君收拾着空桶,瞥见她胸口触那片紫青瘀伤,心头泛起一阵不忍,「瞧见你那伤处,你就不知我有多心疼。」

聿珏低头,先是以手遮掩,索性拉了一条巾帕覆盖在水面,给湘君个眼不见为净。「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倒是你……」她缩回玉腿,趴到湘君那一侧去,「脸怎么啦?对了!母后找你说了些什么?」

湘君捂着左脸,搭上聿珏沾湿的指掌,「娘娘开恩,罚了我一记耳光,问的都是一些咱们这一路上的事儿,没什么特别的。」

「母后肯定是怕我骗她!」她一顿,掩着心口,「那……你没说我受伤的事儿吧?」湘君不笨,就是耿直了些。

她苦笑着,「我哪敢说!」若真让皇后知晓了宝贝女儿的伤势,何只一个耳光?

眉头轻舒,聿珏于是放下心来。「那就好。」

她们这一去五日,除了待在藺家那晚之外,几乎没能好好休息,尤其是譙县遇袭后,更是兼程赶路;聿珏有伤在身,湘君纵然身手过人,是也感到困顿了,用过晚膳,两人便早早熄灯歇息。

当湘君提着药酒,准备要来给聿珏推拿时,聿珏却是瞅着鸟笼里的海东青傻笑,那海东青睥睨依旧,昂然的姿态,彷彿置身于这些日的风波之外。

「好了!别瞧了,患了嗽疾又惹伤寒的公主殿下,赶快回来!」湘君拍拍床榻催促,聿珏瞧见她,挥着衣袖,又蹦又跳地回到她身边。「小心点儿!就算这里没别人,你也最好别忘形!」

「什么忘形不忘形?我就喜欢跟你独处,咱们真是因祸得福呀!」她呵呵笑,活像个小登徒子般的凑上朱唇;湘君撇着脸躲开,引来她一阵不满。「你怎么躲开了?不喜欢我亲你?」

湘君忍不住笑叹,「不是!我是要来给你推掉瘀伤,要亲等……晚点再说!」

聿珏「哦」的一声,退一小步,浮夸的以手遮住心口。「也好!晚上你会陪我睡对不?不愁没机会……哎!难为知更跟画眉她们了,受了一顿打,还提心吊胆的要来假……」

「嘘!」湘君连忙点住她的唇,「娘娘说过,你出宫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别大声嚷嚷,以免节外生枝!」

「可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呀……」聿珏一脸哀怨。

「还是小心为妙!你说,若不是这次回来鑽那地道,你纵使贵为公主,可知道有这么一条路走?」

聿珏给她问倒,鼓了鼓颊,「唔!我、我身为公主,当然是听过的!只是还没机会亲自走上一遭。」

「你呀!就爱面子……好啦,把衣裳拉开,这瘀伤一日不除,我便是每瞧便觉自责。」

「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玄铁短匕没能再长一点,要是多个两吋,我就能把那贼人给解决了,也免得他反咬我一口。」聿珏拉开衣带,面对湘君自是没有丝毫扭捏。

湘君却是瞄一眼就脸红心跳的;打从两个人确定情分之后,夜里两人同榻,又亲又搂的,虽是还没坦诚相见,可这样的亲暱,已是悄悄的在湘君心底滋长,与聿珏的爱意,是又添几分。

「你害臊了?」聿珏当然不会错过这调侃情人的大好机会!

「谁害臊!我只是,只是在想该怎生下手才好。」湘君拔去瓶塞,朝巾帕倒了些许药酒,贴近聿珏的心口处。「一定会很疼,你且忍忍!」

聿珏点头,微敛着眼;湘君深吸了一口气,小心掌握着力道,药酒贴在聿珏热烫的肌肤,才不过推揉了几下便让她痛得哇哇大叫。

「忍着点!推热了就不这么疼。」

「你轻点儿……」聿珏微带责怪的嗔道:「你……你要是把咱给弄坏了,谁来疼你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口调戏我呢?」

「我不调戏你要调戏谁……」聿珏微微一笑,随即给胸口的疼痛给掩去;湘君专心推揉,不到半盏茶时间,聿珏感到疼痛稍缓,是也渐渐能忍。

「好点儿了?」

「嗯……」还是很疼!聿珏全身紧绷着,额际不由沁出薄汗来,她拉开衣带,直是整个上身的衣裳都除了。

「再多推一会儿,好得快……」湘君重新倒了药酒,再贴回聿珏心口;不料寝殿外平地一声雷——

「圣上驾到!」

两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湘君,差点就把那罈药酒给砸了!

湘君望着大门方向,再瞧瞧聿珏的模样,面若烧虾又手足无措的,着实有趣。「我,这……」进退维谷不是?

「不妨事!你靴子脱了,赶快上床!」聿珏草草拢起襦衣,又弯腰来替湘君脱靴,两个姑娘七手八脚的缩在一块儿处理那靴带,好不容易解开,聿珏玉足轻点,一把将靴子踢入眠床床底;湘君缩了进来,拢紧纱帐。

若非她一身整齐官服,又是女儿身,与衣衫不整的聿珏这样搂着,还以为是她们俩偷情来着!

「父皇是来找母后的……」聿珏压低声响,只因偏殿距离皇后所在的正殿仅有成排木门之隔,稍有动静,很可能会给待在更深处的皇后、皇帝知悉。

湘君压低了声响,两人贴靠着,近乎耳语。「你好似十分惊讶?」

聿珏点头如捣蒜,「就我所知,早在两、三年前,父皇便只肯让德妃娘娘与其他妃嬪侍寝,且都在凤藻宫过夜,几乎不曾再到凰寧宫来探访母后。」

这样的夫妻,还能算得上夫妻吗?疑惑于湘君心头一闪即逝,很快便甩开。

她微屏气息,稍微听见了夫妻间的耳语;聿珏是也好奇的紧,等在一旁,直到正殿的灯火也熄灭了。「听见什么了?」

「多是圣上在问你的事儿,没什么。」湘君捏了捏鼻子,草草交代,「来,再推一阵才睡。」

聿珏拉开衣裳,忽觉药酒的气味有些刺鼻,「这么暗,你瞧得可清楚?」

湘君微抬起眼,一时兴起了捉弄的兴致,她凑上前来,赏了聿珏一记蝶吻。「你说,我瞧你清不清楚?」

聿珏转而笑开,动手摘去她那碍事的乌纱帽。「我瞧你也是!」她再也不顾伤势,藕臂攀上湘君的脖颈,拉着湘君就躺,好生浓情密意一番。

「圣上驾到!」

夜里,皇帝是依约造访了位于凰寧宫的正宫妻子。

皇后早早妆点、沐浴妥当,换上了宫装,在瞧见皇帝踏入殿后,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臣妾恭候圣上多时了。」

皇帝屏退左右,除了夫妻二人外,仅馀那高头大马、内敛沉稳的韩馥亭;往左侧偏殿一瞥,只见那儿烛火昏暗,「若您是想去探望珏儿,等一大清早吧?她病还未好,早早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