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相思欲绝但为君 24 胜败虚实未可知(2 / 2)

同样紧张的,还有司徒勒!杨悔使出的双风灌耳与自己的招型相仿,威力却是天差地别。

「快躲啊!」他们俩的呼喊声给眾人的吆喝声硬是压了过去。

湘君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凌空跃起,那玄色身影像是生了翅膀似的,于堂院之中翩翩起舞;自从两人开始比试后,她是守多攻少,最后终是给杨悔逼到空中去了。

聿珏见她形似鸿鵠,避开杨悔那双重拳的姿态瀟洒写意,不由讚了一声「好」。在她身边的谷燁卿却是眉头紧攒,「不,不好!」

「怎么说?」说时迟那时快,谷燁卿只来得及往前一指;杨悔亦是凌空跃了上去,而湘君轻功纵使修为再高,亦有落地之时,聿珏登时明白了……杨悔正是趁她走是高点,避无可避之际再来痛下杀手!

湘君这一跃就算没两丈也一丈有馀,看见杨悔追了上来,她不慌不忙的变换身形,双手成爪,硬是接下杨悔迎上来那双重拳!

紧接着的变化,着实让眾家子女大吃一惊。

两人在空中互相缠斗,一连过了数招,速度快到让即便是武艺较精的聂武、谷燁卿等人也难以瞧清!

湘君双手成爪,或以掌代剑来抗杨悔的拳法,那刚柔并济的精妙掌法与他或有来往,四手互击的声响充斥在偌大堂院里,饶是外行人亦能明白两人武艺精妙,早已超乎他们所能理解之境。

终于落了地!

湘君双掌平举,先是闪过一拳,利用身形之便窜入杨悔怀里;这胆大之举当真出乎他意料,她娇喝一声,双掌蕴藏劲道的猛然推向杨悔腰际,岂不正是日前遭他射伤的位置?

他仗着自己力大无穷,硬生生的挡了下来,两人的手臂登时纠缠在一块儿;趁此距离极近的空档,杨悔沉下肩头,对着湘君不着痕跡的眨了眨眼。

两人虽未曾套招,却都属直来直往、不喜拐弯的同类人;湘君意会的微点了点头;趁瓦解僵持之势当头,杨悔一记剧力万钧的扫腿踢向她门面,她以双掌卸去泰半劲道之后顺势后仰,就此倒在校场上。

她迅速爬起作势再攻,在旁洞悉一切的柳蒔松赶紧开口介入,「行了!胜负已分!」

湘君虽是化解了那记踢腿,菱唇却是咬破了皮,玉颊上也留了印子,就像是给他踢中一般。「杨教头武艺高超,湘君甘拜下风。」

「承让。」杨悔拱手回礼,眼神满是激赏与钦佩之意;他却是暗自庆幸自个儿今日穿了长袖布袍,方能掩住手臂上的瘀伤。

先衝进两人之间的,是那按捺不住性子的聿珏。「湘君!你、你流血啦,要不要紧……」

面对已然掖上脸面的巾帕,纵使仅是皮肉伤,还是得从了主子的意。「没事儿,杨师傅手下留情了。」

「真的?本宫怎么瞧怎么不像,他明明一双眼瞪的比牛铃还大,好似要致你于死地一般……」聿珏抚上她唇角,瞧她受了伤,一时情绪激愤,鼻息间隐隐透着哽咽。

「殿下当真瞧过牛铃?」湘君忍不住揶揄,一手像是兄姊般地拍上聿珏肩头给予安慰。

原本还担心着她脸上的伤,忽地给她这么一激,聿珏倒是不服了。「这、这什么话?本宫可也是出过宫、见过世面的!」

「是、是,湘君失礼了……」细眸微挑,谷燁卿、司徒勒与聂武等人都已经围了过来,望着她的眼神不是忧心,反而是带着讚赏之情的。

「本公子还没瞧过『败』得这么有脸面的!」谷燁卿双手环胸,藏在怀里的右手对她竖起大拇指。

「是啊是啊!姊姊您多大年纪?怎么能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功夫……」聂武搓着手凑近,那声「姊姊」叫得甚是亲热;一旁司徒勒不着痕跡的赏他一记拐子,他皮粗肉厚,只是疑惑地回头,「谁打我……司徒!是不是你?」

司徒勒父亲、叔伯等人皆在军中,与聂武自小便相识;长辈之间或有军阶之分,他们少年郎尚且不以身分自居。尤其司徒勒长聂武五岁,面对他的直问仅是凉凉的说:「姑娘家的年纪少问为妙。」

「这!问一问又有啥关係嘛!」

谷燁卿不去搭理那一大一小的争执,仅是敞臂把主僕二人围起来,「湘君这回算是大大露了脸……」眼看杨悔也似乎没有继续日课的意思,权充是给他们小放几刻的假。「不过这儿人多嘴杂,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回翠华斋去,湘君的脸颊都肿了……」聿珏指着湘君,一副很想赶紧抓着人回去诊治的样子;看得湘君是既无奈又好笑。

趁大伙儿一哄而散,杨悔独自退到了堂院里;这里的武场是专给御前带刀侍卫用的,堂内摆满各式未开封的兵器,自然也少不了伤药。

他挽起左边的袖子,被湘君击中的手肘处已经肿得如碗一般大,不由苦笑,要是真给她打在腰侧还得了?只怕是连骨头都要打折了!

「杨教头。」杨悔方扯下袖子,回头始知跟上来查探的,是柳蒔松。「难为您了。」

他摆了摆手,「柳公公快别这么说,这回杨某人当真是遇上了对手。」

竟能使心高气傲的杨悔说出这番话?柳蒔松不无讶异,「敢情您没手下留情?」为了给湘君打响名号,他确实先行知会过杨悔一声,教杨悔稍微有个准备。

面对这等高手,要是临场放水,说不准丢了脸的,就是他这位禁军教头!「除了『点到为止』这条规,杨某人可是卯足了劲儿在打……公公没瞧出来?」

柳蒔松心头一凛,敛眉却是笑了。「原来不是咱家会错意……」方才两人过招,皆是动真格的;湘君是输了面子,赢了里子哪!

「柳公公?」

「啊,没事儿。总之,辛苦杨教头。」他从袖里掏出一只瓷瓶。「这是能化瘀消肿的行血丸,咱想您正需要。」

杨悔不甚自在的别开眼,飞快的将药瓶收妥。「多谢柳公公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