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对吗?”吴惜缘语气很轻:“我这个人,从不想落于人后。没有这么热闹,我不会成亲,所以我们之间的婚事还是退了吧。”
陈铭没想到绕来绕去,她又提起此事,当即冷声道:“你想都别想。”
“你要逼我吗?”吴惜缘回身:“陈铭,你别以为我如今没有身份便只能任由你拿捏。就算我走投无路,求助无门。你真要娶我,娶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首。”
她声音冷然,面色严肃。陈铭吓得面色发白:“你宁愿死,也不嫁给我吗?”
“对!”吴惜缘微微仰着下巴,傲然道:“无论何时,我绝不受人威胁。”
一瞬间,陈铭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般,脊背都弯了起来,他后退一步,扶住了桌子才站稳。半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沉声道:“你就算死了,也是我陈铭的妻子!我们已经定了亲,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百年之后,我会与你合葬。”
他眼神执着,隐隐带着一丝癫意。
吓得吴惜缘心跳了跳。
她突然发现,陈铭等她太久,已经有些疯了。
不,她不想招惹一个疯子。
*
苏允嫣在花轿中颠来颠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才入了将军府。婚事一切顺利。
得皇上看中的二人成亲,没有人会不长眼的跑来闹事。
新婚之夜自然是旖旎非常。
翌日早上,二人携手进宫谢恩。
他们进宫时,皇上刚下早朝。看到着大红衣衫站在一起格外相配的新婚夫妻,越看越满意:“以后好好过日子。”
还没说几句话呢,皇上就催促:“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母后那边已经等着了,赶紧过去。”
苏允嫣本来是打算进宫谢恩之后,再去长公主府。没想到到了慈安宫时,发现长公主已经在了。
昨日,长公主在郡主府送她出阁,之后应该是回了公主府,苏允嫣自认进宫已经算早的了,没想到长公主还更早。
二人行了礼坐下,太后笑眯眯看着两人:“挺好!来得也及时 ,要是再晚一会儿,你就看不到我跟你母亲了。”
苏允嫣一怔,有些奇怪:“皇祖母要去哪儿?”
堂堂太后,难道不是该留在宫中颐养天年吗?
只要在宫中,她又怎么会见不着?
太后笑着道:“年纪大了,身子骨儿越发不济。天气炎热,我想去郊外的皇觉寺祈福,顺便避暑,你舅舅不放心,非要让你母亲陪着。昨日已经在准备,一会儿就走。”
苏允嫣心下奇怪:“这么急吗?”
太后这些年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有理由的。像这样说走就走……这还是第一回 。
太后身边伺候的人过来给她上茶,这位嬷嬷已经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此时笑着接话:“是早就定下来了的,只是郡主成亲,才把行程往后挪了。”
哪怕这样解释了,苏允嫣也觉得有些怪异。太后没有解释,只是让人送了她一套首饰,然后就把他们夫妻打发了出来。
苏允嫣只觉得一头雾水,上了马车后,顺手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是一套镂空金镶红宝的首饰,格外华贵。而苏允嫣对目光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匣子角落的一张纸条。
是太后有什么话要告诉她吗?
这就更奇怪了。堂堂太后,还得皇上尊重。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当面说的?
一瞬间,苏允嫣想了许多,譬如太后被人看管之类……她拿起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别的事情少管。
太后要她少管闲事。
如此一来,太后搬去皇觉寺,祈福是假 ,避暑是假,避事才是真的。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已经多年未过问朝堂之事。再有,她带上了长公主,也就是说,长公主也需要避开。
长公主自幼就从未过分过朝堂之事,这母女俩都避开……不是朝堂的事,又和她们扯得上关系不好拒绝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吴惜缘!
她不是定亲了吗?
怎么还有事情会麻烦到太后跟长公主呢?
太后对这个外孙女儿无比失望,再加上她的身份也不容许她感情用事。吴惜缘真有事情求到她面前,她说不管肯定就能不管的。
但长公主就不一定了。
吴惜缘是她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不管?
这么一算,应该是吴惜缘出了事。太后不想管,也不想让长公主管,所以把她带走。
苏允嫣收起那张纸条,问边上的柳肃锦:“我姐姐出事了吗?”
柳肃锦讶然:“没有啊。她前天住在酒楼,听说昨日还去了包间看我们游街。没发觉有什么不对。”顿了顿,“我再让人去问一下。”
二人回了将军府,昨日成亲疲累,夜里有没睡好,早上还起得早,苏允嫣没什么精神,打算回去睡觉。倒是柳肃锦精神百倍,说他今日该练的拳还没练,得去演武场。
苏允嫣自己回去休息,躺在床上时,看到身边丫鬟欲言又止,顿时笑了:“你这是怎么了?一张脸纠结得跟苦瓜似的,有什么话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