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楚风一点不觉得自己在人前表现出来对符黛的柔情有什么不对,打从跟符黛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笑了笑,道:“苏公子倒是跟传说一般无二。”
道上的人都称苏承是“最优雅的匪徒”,可以笑着刮掉对方一层皮。蒋楚风没跟苏承共事过,不过早些年也听说过苏承在平洲一带的活动,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加之韩元清与他也算有几分亲戚关系,这次也得多仰仗他,所以蒋楚风并没有掉以轻心。
苏承知道韩家还在虎视眈眈,也不多招呼他们,道:“趁着韩家放松搜查的力度,你们最好马上离开平洲,不然等那些个老头子回过神来,就不好办了。下午五点钟有一趟运煤的火车,可以趁机混进去。”
蒋楚风在平洲困了许久,也一直在找离开的契机,知道再待下去必然要生变。现在载客的汽车、火车,以及客轮,都会经过韩家的层层搜查,所以他们要离开也只能借助运煤车了。
蒋楚风看了看手表,离五点钟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得早些行动。
“苏公子这次的大恩,蒋某记住了。”
苏承掰了下手上的打火机盖子,语气中带着一点点不得不接受的无奈,实则受用得紧,“既然九爷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往后还少不得请九爷关照一二。”
蒋楚风暗哼了一声,觉得韩元清说此人是个大尾巴狼也是没有错的。
蒋楚风一行人通过苏承的掩护,偷摸上了途经越州的运煤火车。火车是驶往滨州的,中间只有一站停靠,距离越州尚有几十里的路程。
蒋楚风秦芹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徒步行走也不是什么事,就苦了符黛,一路上坐在黑煤堆里,一朵娇花都吹得看不出颜色来了。偏生符黛还生就一股韧劲,看见蒋楚风和秦芹他们也是蒙了一脸煤灰,只有牙是白的,还能笑得出来。
蒋楚风又爱又怜地抱着她揉了一顿,等到火车停靠在站台后,找机会从车厢里翻了出来。
据韩元清所说,越州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蒋成良伙着韩家和鸿门一些起了叛变之心的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越州的各个关口、车站都守了起来,唯恐放进去一只苍蝇。
蒋楚风他们刚下了车厢,就看见月台那里巡逻的一些人,看样子都不是善茬。
蒋楚风左右看了看情况,翻了翻包里带的一些手枪手雷,琢磨了下道:“出口都被守着,只能制造一点动静了。”
跟着蒋楚风的手下忙道:“我们殿后,九爷先走!”
“你们几个肉体凡胎能抵挡得了多久,把身上能用的都拿出来,声东击西。出了车站只管往山那头跑,随后再找机会汇合。”
几个人敲好主意,一点头就四散行动。
符黛紧紧跟着蒋楚风,手里也攥着一个雷,半点不敢放松。
随着火车尾轰隆一声响,月台上的人都被惊动,一蜂窝围了过来。
蒋楚风将包里的手雷全扔了出去,拉着符黛沿着轨道跑了一节,然后迅速将符黛抱上月台,趁着前面的人乱成一团,一路跑出了车站。
因为怕人旋即发觉追上来,两人的步子都没敢停,一头扎进山中的密林里,朝着越州奔进。
秋日的午间,阳光还有些炙热。符黛拉了拉领口的衬衫,觉得已经出了一身汗。
阳光照耀在树枝木叶之间,反射着耀眼的光,令人目眩。符黛放眼望了一阵,也没看到秦芹他们的身影,不知道他们跑到了哪里。
“放心吧,他们没事的。”蒋楚风把外套甩在身上,挽着袖子坦着领口,周身被太阳镀了一层光。
符黛收回视线,拉着蒋楚风伸过来的手,与他在茫茫大山中继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