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秀色可餐限

危险(1 / 2)

因为杨家的事,蒋成良被搅得心烦意乱,连着几天都住在外面的小公寓没有回家。

大太太每天对着杨秀欣哭丧着的脸,也觉得心里憋得慌,顾及她肚子里还有自家的孙子,于是收拾了一番亲自去找蒋成良了。

蒋成良大大小小的公寓不少,基本都是养女人的,常住的也只有一处。大太太进了屋子,看见沙发还丢着女人的物件,不由皱起了眉,“秀欣还怀着你的骨肉呢,你是一点都不收敛了是不是?”

蒋成良吊儿郎当地歪在一边,夹着根烟吞云吐雾道:“我在外面什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忍不下去早走了,还不是舍不得蒋太太的名头。”

大太太摇了摇头,劝道:“你别学了你爸,到时候弄回来一窝姨太太。”

“那也不是什么事。”蒋成良浑不在意,瞧着大太太笑了一声,“铁打的大太太,流水的姨太太,我爸当初就是万花丛中过,也不见得为谁多留过情。”

大太太回想着几十年,心中亦生感慨,抚着手边泥金的缎子,似叹息又似嘲讽:“我倒是没想到,那个钟婉清还生了个痴情种。”

蒋成良听了,却嗤了一声,还是不相信蒋楚风对一个女人有多好,现在新鲜,以后未必就在乎。想当初他爸对哪个姨太太不是说得好听,到最后还记得谁就不得而知了。

蒋家的种,一个样。

蒋成良不信归不信,仔细琢磨一下还是有些好奇,暗地里就对符黛注意得多了些,七七八八也打听了一些事情。

“这不前些日子夜江滩那边才闹过一回,九少奶奶给人划伤了腿,那位九爷可是二话不说就把人给逮了。听说对方还是九少奶奶的婶子堂妹,本来也就是个交罚款的事儿,那位爷可真狠,直接把一个的腿给打折了,另一个还关在局子里,也不知道出来没。”

在蒋成良看来,蒋楚风是个难以相与的人,越州城的人对他的评价不是说笑,他就是一头匍匐的豹子,见着人侵犯了他的领地就会反击,容不得半点逾越。

“其实说起来,都是看得见的多事儿,那位何曾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就是没十分,肯定也有九分了。”

蒋成良听罢,暗暗琢磨起来。

这边刚提起来的余秀娟,蹲了几个月的局子,又被符海仁离了婚,前路后路都没了,被放出来的时候都没人知道。

她一个人站在车辆稀疏的警署外面,显得有些踯躅彷徨。

“您是余太太吧?”

余秀娟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驼色长马褂的男人,戴着一顶与之不甚相配的西洋帽,右手正将拴在胸扣上的金怀表放回去。

“我是来接您的,车子停在那边,请。”

余秀娟木楞地反应了半天,心仿佛从死灰中复燃,眼底透出来一些光彩,“是老爷叫你来接我的?他还是念着旧情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伸着手请她走。

余秀娟有些迫不及待地穿过马路,拉开车门看见里面还坐着几个面目不怎么友善的男人,心头一跳,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就想打退堂鼓。

就近的一个男人看见她的退缩之意,伸手就将她往里拽,身后跟的那个长马褂将她狠狠推了一把,紧接着挤进了车里。

“开车。”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余秀娟待要呼喊救命,就被几个人配合着塞了嘴绑了手,连眼睛都用黑布蒙着。她只感觉到车子在不断行进,可是去哪里却一无所知。

她瞬间想起几个月前,被蒋楚风抓到的情形,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干涩起皮的嘴唇抖个不停,只余紧绷的呼吸。

车子转了几个弯,停在一处二层的小洋楼前。

余秀娟被几个人推搡着下了车,进了门就一下摔趴在地毯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隔了好半晌,余秀娟才听到踢踏踢踏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由远及近。

须臾,有人取走了她嘴里的布团,却没有解开她手上和眼上的束缚,似乎并不想让她知晓身份。

“蒋楚风把你害成这样,想报仇么?”

对方直截了当,让余秀娟一下愣住了。

对方继续道:“你女儿被打断了腿,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难道就想这么算了?”对方停顿了一下,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明自己的意图,“想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

余秀娟本来指望着符音钓个金龟婿,却没想到因为符黛的事情,落得个蹲大牢的结局。她一方面忌惮着蒋楚风的手段,一方面却也因此痛恨难当,所以听到对方问起时,心中一时犹豫。

“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发现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余秀娟试探道:“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