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头头一笑置之,“夫人说个时辰,何时刀剑相见啊。”
李随珠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气,努力按捺脾气,鸣指说:“寅时时分,兵来抄你们的老巢。”
山贼头头算了一下:“啊,打亮梆子的时候。行,夫人可要说话算数,卯时就卯时,提前或是迟了,都是缩头乌龟。”
“自……孜然。”李随珠从头到脚写着不屑二字,口头定了时辰,拍拍肩上的落尘,拂袖而去,领着小兵下山商量战术。
青龙看着李随珠的背影,若有所思,“头头,不知是不是我耳岔了,那位夫人好像说的是孜然,不是自然,我们会不会被她摆一道。”
白龙和地蛇馋石桌上的胡萝卜许久,待人一走,拿起一根就吃,他们异口同声接口:“或许说的是无锡话吧。”
李随珠直接回将军府,撩起帘子刚下马车,啾啾打伞相迓:“将军醒了,一直喊您的闺名,见不到夫人,都不肯吃东西。”
“嗯。”李随珠褰裳向寝房小跑。
萧次君蔫蔫的,伤还完全起复,后面得用枕头软被戗着才能坐起身。
叁处伤,胸口与胁下的刀伤挠痒痒一般,并无大碍,要命的是兔子啮的那口伤,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见李随珠打外边跑进来,萧次君强打精神,咧开嘴角发笑:“昨日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珠珠变成了玉兔,拿着我的宝剑回广寒宫了。今日醒来不见珠珠,我且还以为……”
听了这话李随珠脑袋嗡嗡,心里骂他这个梦做的太好了,撇撇嘴,见萧次君头发睡得打绺儿,拿一把帮他梳通打绺儿的头发,由由忬忬说:“你书没读多少,倒爱异想天开。”
还爱黑夜白日惦记她。
李随珠力气大,头发没梳通,却把头发梳得和头皮脱了关系。
萧次君头皮火辣辣疼,扼住梳头的手腕,一双皂白分明的眼,一劲儿打量李随珠:“听珠珠随身的奴哥说,你今日一早就跑去和山贼算账。山贼生性凶暴,珠珠可有受伤?”
萧随珠心揣兔,忒忒乱跳,呸,她本就是兔,所以心忒忒跳是正常的事儿。
山贼没有让她受外伤,却让她受了内伤,萧随珠两眼一垂,眼角挂泪,吸溜鼻子,呱然大哭:“那些王八蛋竟说胡萝卜不好吃,丫的我定要抄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上无片瓦盖顶、下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