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对姜豆娥既是无语,也是心疼,身上的骨头折来折去,一年到头得吃多少痛楚。
他屈了膝,一把背上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姜豆娥,步儿迈开,往甘松岭走去。
叁花茸茸的耳朵忽有痒意,原地甩几圈头,掉落几根毛发,舌头一吐,跟在姜小白身后,无声走着。
姜豆娥趴在姜小白背上,判断出姜小白是往家的方向走,不满道:“姜小白,柚柚说了要去找谢大夫的。”
她的手折了,直直地垂在姜小白胸前。凉风吹过,两只轻袖弱弱然舞动,舞出一抹白影来。姜小白斜眼看姜豆娥,没有好声气:“没大没小,总直呼兄兄的名,喊那白脸的大夫,却又规规矩矩的,左一口谢大夫,右一口谢大夫,你怎的不喊他谢齐。”
“因为他总客气地叫柚柚小娘子,所以柚柚也不喊他的名。”姜豆娥把头偏靠在姜小白肩膀上去,“要等谢大夫主动叫柚柚的名,到时候柚柚也就回喊谢大夫的名了。但当务之急,不是该找谢大夫接骨吗?”
姜小白骂她油嘴滑舌,步儿仍往家中走,一刻不停。姜豆娥气不过,用额头,频频去撞他的后脑勺。
别人是以头跄地,她是以头杀兄。姜小白疼得倒吸气,太阳穴滋出碎星,他恶狠狠道:“我看是你的额头硬还是我后脑硬!”
这话说完,姜豆娥上排牙齿啮住下唇,底发浑身力气去撞姜小白,带上哭腔:“柚柚要找谢大夫,要找谢大夫。”
“迂腐腾腾的人有什么好找的。”这一撞姜小白后脑勺坟起一块肉,相对的,姜豆娥额头也是红肿一片。
额头隐隐作疼,姜豆娥眼眶湿润了,嘴巴叨叨个不住。
姜小白歪过脑袋,声音不禁低了几分,但没有停下回家的步子:“不想柚柚这只莲藕精,哪儿的骨头都脆,可唯独额头坚硬如铁。”
“信不信我让叁花咬死你。”姜豆娥吸吸鼻腔里缓流而下的清水。
姜小白笑了:“柚柚是叁花的小主子,而我,是叁花的大主子,柚柚你猜,叁花会不会咬兄兄。”
叁花这只狗,是姜小白亲手养大的,叁花爱姜豆娥这位小主子,更爱姜小白这位大主子,要它下狠口去咬姜小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