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看到骆修兴致寥寥,小助理兴奋地说:“大家可都说,那个大美人编剧卓亦萱,她就是当年的盲枝呢!”
“……”
骆修眸光微晃。
几秒后,他唇角一勾,眼神撩回来。那人手里拿着的深褐色本子抬起,修长的指节在本皮和光的反衬下,透出近冰冷的白皙。
“这个盲枝?”
小助理疯狂点头:“假如这个本子真是盲枝的,那这大美人编剧可是您的死忠粉了。两年呢,每个月雷打不动给您寄东西,这情分,您——”
“不是。”
“啊?”小助理被打断得突然,茫然抬头。
“卓亦萱不会是这个盲枝。”
“??”
小助理懵了好一会:“可卓亦萱自己都没否认,要是她不是盲枝,那她就是冒名顶替啊……不对,您都没听过《渡我》,怎么能确定她不是的?”
骆修垂眸,视线在重新打开的本子的正文第一页上一瞥而过。
视网膜清晰印上那句[妈妈永远会站在你前面]时,骆修眼神里难得浮现一点微恼而无奈的情绪。
他轻敲了下本子,淡淡一嗤:“卓亦萱不会说这种话,准确说……”
小助理:“什么?”
骆修撩起眼:“正常人都不会说这种话。”
小助理歪头看完,还挺认同:“确实,那个卓亦萱看起来挺大小姐脾气的,不像是说得出这种话的人。”
“嗯,顾念都比她更可能。”
“……?”
小助理有好几秒都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从那双温润却冷淡的眸子里醒神,他惊讶地问:“顾念?那个小编剧?……我这还是第一次听您主动提什么人呢,真难得。”
骆修一顿。
小助理问:“不过为什么说顾念更可能?她跟您说过这样的话啊?”
骆修仍没有说话。
小助理笑:“看来您对人家的话还印象挺深刻,不然也不会记到现在突然提起来?”
骆修终于给了点反应。他眼帘一抬,随意道:“已经忘了。”
“?”
骆修没有解释,放下本子,下了逐客令:“我准备入睡了,你回去吧。”
小助理讪讪应了句,转身前想起什么:“您还是睡前做道家冥想?”
“嗯。”
小助理:“我特好奇,您到底怎么做到静心的?我每次学着您做冥想,但脑袋里总是乱七八糟什么事都有。”
骆修起身:“我习惯了。”
“啊?习惯什么。”
“没什么在意的,所以没什么可想。”
小助理:“……”
小助理叹了口气:“懂了,是我等凡人六根未净,不打扰您休息了,小的告退。”
骆修没搭他的油嘴滑舌。
小助理走到门口:“我帮您关上玄关灯,您安心冥想。”
“嗯。”
房门关合。
声音归于寂灭。
骆修坐回椅中,放松身体,阖眼。
‘我’的意识慢慢消散,泯灭,仿佛和眼前的黑暗融为一体。心跳与呼吸的声音也平寂下去。
意识变得轻盈,透明,在它即将漂浮去无尽黑暗的深处时,一幅画面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脑海里——
午日的光,透着古旧松香的楼梯,斑驳的墙壁,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微粒。
还有……
还有女孩明媚温柔、近在咫尺的笑意。
【因为,没有什么比保护你更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