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关雎的交代,家里人就算再怎么迁就童彤,也不敢什么都由着她了,将一天的餐饭分个七八顿,也不至于饿着了她。
童彤不满足了两日,也就渐渐习惯了,只是揣着肚子懒得走动。
裴珞让人将房里都铺上了厚实的毯子,只为尽可能地方便她一下榻就能走两步。就是这样,童彤也懒怠动弹,有时候好不容易屈尊下了地,走没两步就喊累,要么直接赖在裴珞身上,用自己的脚丫子踩着他,任由他带着自己走。
裴宁和裴竣有次看见了,直说裴珞成了绝世大妻奴,简直没眼看。
裴夫人见他俩一头一个只会数落裴珞,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妻奴妻奴,有妻才有得奴,像你们两个光棍,也好意思说三儿。”
裴宁裴竣被噎了个哑口无言,委屈巴巴地躲走了。
裴珞现在一心陪着童彤,除了偶尔的担忧,更多的则是满足,只是美中稍有一点不足,就比如到现在还贼心不死的张家小公子。
跟当初童彤嫁给裴珞时一样,张衢在得知童彤身孕后失落了几日,就又变着法往她跟前凑,一再地扩大着自己的接受程度,十分热络地要当小彤彤的干爹。
童彤如今要当母亲了,心性也比往日成熟宽和,觉得多一个人对小彤彤好也没什么,自是满口答应。
裴珞却不是滋味,看见张衢就没好脸色,若不是顾着童彤的面子,一准拿扫把将人扫出去了。
年关将至,张衢这个烦人精被自家老子娘抓着回老家过年了,裴珞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头一月下了几场雪,到今日已经消解得差不多了,仅枝头留着几点残白,像开出来的白梅。
裴珞见日头正好,进行着每日必行的游说:“你不是想吃街角那家的豆花?我们走着去,等到了那里正好可以吃。”
若说现在能有什么打动童彤,大概非吃莫属。她一听可以吃豆花,当即就坐起身来,也不用裴珞代劳了,自己去拿榻边的鞋子。
只是她一弯腰,大起来的肚子就卡住了她往下的动作,不禁急得直皱眉。
裴珞笑了一声,忙将她扶正坐好,将她的罗袜绣鞋一一穿戴好。
童彤起身,习惯性地就要从脚踏上往下蹦,吓得裴珞赶紧搂着她带下来,心里止不住呼小祖宗。
童彤穿着红色的斗篷,养得凝白玉润的小脸埋在毛茸茸的皮领子里,越发玉雪可爱。
裴珞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她不会吹着冷着,才扶稳她的胳膊出了大门。
童彤却觉得这样不舒服,把手从暖手筒里伸出来,往裴珞跟前一递,就要他牵着。
裴珞因为常年用药的缘故,一年四季的手都透着微凉,夏天自然是好,可冬天就不那么美妙了。
“我手凉,仔细冰着你。”裴珞说着,又把她的的手塞回了暖手筒里,只稳稳揽着她。
童彤嘟了嘟嘴,伸手一把将他牢牢抓住,还把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嵌进了他五指内。
暖玉一般的柔荑熨帖在裴珞的掌心,温暖而柔软。裴珞笑了笑,也没再拒绝,牵着她缓缓朝着阳光融融的大街上漫步。
这时节各家都忙着置办年货,街上时不时会遇着熟人,眼见裴珞小夫妻俩和乐融融,均是会心一笑,满心艳羡。
童彤的肚子月份一大,便没怎么出过门,如今瞅着街上还有种新鲜劲儿。街上拽着大人衣角的小孩捧着热乎乎的包子路过,童彤一耸鼻子就闻出来是酸菜馅儿,由不得吞了吞口水,把惦记的豆花放在了脑后,眼巴巴地看着裴珞。
“你啊。”裴珞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只能去旁边的包子摊给她买。
童彤吃到酸香可口的酸菜包子,眼角眉梢都透出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