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铺的当东西的,不是酒鬼赌徒,便是穷途末路的潦倒汉。姚佳音一个年轻姑娘,轻盈盈地站在当中十分显眼。
陆沉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在那里瞭望的姚佳音。
陆沉有自知之明,也不认为姚佳音是来找他的,再者他也没说过自己在这里有当铺。
“去看看她要当什么。”陆沉停在楼梯一侧,撑着扶手没有下去。
宁安等得姚佳音当了东西,才去问了里边的掌柜,顺便将东西和当票的底本给陆沉带了过来。
陆沉看着手里熟悉的玉佩,不禁拧起了眉。
她已经拮据到要当这玉佩了?
这玉佩对姚佳音有多重要,陆沉是知道的。而且质地普通,也不过能当个一百来两,她又是活当,想必是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
虽然早知姚佳音倔强,可陆沉看着手里的当票,心里还是忍不住迸起一丝恼怒的火花。
这丫头便是紧迫到要当从小带到大的玉佩,也不肯开口向自己求助,实在是让人又气又恼。
陆沉将玉佩收了起来,打算找个时间再去打探一下姚佳音那边的情况。
姚佳音这厢刚回了府,就见奶娘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小姐快去看看吧!刘氏在二小姐房里呢!”
姚佳音一听,心里咚地一下就落到了谷底,脚步慌乱地朝房里跑去。
房里只有刘氏一个人,只门外还守着一个老妈子。姚佳音要进去的时候,老妈子也没阻拦,还给她开了门,只是挡住了要跟进去的奶娘。
姚佳音进了屋就直奔姚佳期床前,见她完好无损地睡着,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刘氏的一句话却叫她一阵揪心,一股凉意从头窜到了脚。
“放心吧,佳期睡得正香呢,醒不来的。”
“什么意思?”姚佳音转头看向刘氏,眼神凌厉,“你做了什么?”
刘氏抬了抬自己洒金镂花缎面的裙摆,缓缓坐在了一旁的鼓凳上,叠着手看上面的戒指,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盼着离开这个家,只是没想到你能搭上陆二爷。”
姚佳音看见她脸上的讥诮,也有一丝难堪,咬着唇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心都系在姚佳期身上。
“如今你爹死了,我们也不用再兜着什么,我明着说与陆二爷有交情那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只不过陆二爷是何等人物,就是把你送出去也是不长久的。”
姚佳音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是另有算计,眼见叫着姚佳期也没反应,心慌愤怒之下也没多与她周旋,干脆道:“你直说你想要干什么!”
“别的不说,我就是欣赏你这干脆的性子。”刘氏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我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下月初八。只要你嫁过去,届时我会叫人把佳期和奶娘都送到你那边,往后我们便再无相干。”
姚佳音可不认为刘氏会好心到给她安排好终身大事,这中间也不知是与什么人做了交易,只是现下姚佳期不知何故昏迷着,她不敢大意,只得咬牙一口答应。
刘氏早知姚佳期是她的命脉,捏得极准,不消几下就把自己算计的事儿办了,满脸欣喜地出了门。
奶娘看见刘氏得意的样子,暗暗啐了一口,急忙跑进去看姚佳音,“小姐……”
姚佳音坐在床边,捏着妹妹的手,低垂的眼里看不清神色。